老周對安靜不說言聽計從,但從沒有駁過安靜的面子,這倒是第一回。
王錨和林博覺得奇怪,安靜沒有生氣相反是覺得自己太早發表意見了。
“客廳餐廳的傢俱還好說,主臥裡的床,你也請人家搬走了。你訂的床就是那件要等最久的傢俱,半年啊!我說先買一張代替,你又不同意。這幾天我們兩個人就擠在客臥的單人床上睡,我的腰啊,直都直不起來!”老周說完又在自己的腰上推了推。
“老周,兩個人擠單人床睡。這樣的畫面,我們做兄弟的,不能想象啊!”
林博試圖用玩笑來救一下場,但完全無用。
老周甩甩手。“半年,還沒等到新床,我的腰就得斷了。我都已經退了很多次了,唯獨這床,我希望你留下,最起碼我們能有安穩覺睡,你連這也不同意,也說將來浪費。浪費什麼了?這房東因為你沒要他的傢俱還把房價再拉低嗎?你現在的行為是什麼你知道嗎?你用原來的價錢,買了缺斤少兩的東西!”
“你能別說什麼都和錢掛上勾嗎?”
“這是錢的事情嗎?這是處事方法有問題!”老周從和房東談房價的那天開始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怎麼有問題了?我想用我自己喜歡的傢俱,怎麼錯了?我不想原來的全新的傢俱用不久就被新的取代然後浪費,可惜,我怎麼錯了?”阮清據理力爭。
“浪費什麼?新的傢俱來了,老的可以賣掉,或者送人不好嗎?這樣不是還可以發揮價值,怎麼叫浪費了?我說你處事方法有問題,你還不承認?”
安靜看老周這樣的強硬,突然覺得他不想把日子過下去的感覺。
安靜剛準備開口,試圖化戾氣為祥和,阮清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
“周正,你從我要決定買房的那天開始,你就沒樂意過!所以那天和房東談價錢,你一點耐心都沒有,幾次三番說走就要走。要不是那天大家幫忙,這房子根本買不成!”
阮清這話藏在心裡很久了。
“你也知道這房子是大家齊心協力才買下來的?全上海就這一套房子了嗎?為了你買房,大家都為了你,看人臉色,還鬥智鬥勇的。明明我們是爺,搞的和孫子一樣,犯得著嗎?”
阮清站著,老周還坐在地上。他說話的時候是抬著頭看著阮清的,但他的態度和氣勢卻一點沒處在地位。
阮清被一股複雜的怒氣包圍著,但只針對老周。聽見老周怎麼一說,阮清也意識到似乎在這件事情說,她讓朋友們不僅是幫忙,還受了委屈。
她的臉上出現了歉意,看著安靜他們。
安靜,王錨和林博像是預排的都表示沒那事,他們沒覺得有問題。
老周顯然不被他們的舉動說服。“他們心裡不舒服難道還會在表現出來嗎?”
“阮清,真的沒什麼。老周誤會了。”安靜間接的否認了老周的話。
“那天ann早和我們說了,這房東急用錢,而且都沒人和他當面談過價,我們是第一個。你姿態放出來,當天走人,中介一定會事後再來電話的。為了你一個人要這套房,要當天談下來,費了多少事情?”老周還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王錨認為老周今天神經是錯亂了,還是今天早飯吃錯東西了,明明要吃豆漿油條,老闆給他上了碗膽子是嗎?這家夥今天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老周,大家都是朋友。如果這事換了是我們有需要,你和阮清也會這樣幫忙的。你這樣想就是和我們見外了。”
王錨猜想應該是老周的顏面掛不住了。一次次受他人之惠,對於貪小之人來說,是好事,可對於老周這樣有氣節的人來說,卻是丟份的事情,甚至是有辱體面。
“你到底是不滿意我的做事方式,還是為了你的尊嚴因為我受到剮蹭而暴跳如雷的?”
阮清丟擲的話,像是擲出擦燃的火柴。
“兩個人在一起很多事情需要商量的,需要體諒的。”老周並沒有正面回答,但卻迂迴的告訴了阮清,他在乎的是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適合咯?”阮清氣的頭昏腦漲,漸漸把話題引向另一條方向。
在場的人都聞到了現在空氣裡冒著易點易燃的味道。
“阮清,我下樓的時候煤氣上好像燉著銀耳,你陪我上去看看。”安靜想把兩個冒著暴戾的人拉走一個。
安靜站了起來,拉著阮清的手。阮清今天也是一反常態,強頭掘腦的耍開安靜的手。“別找藉口拉我走,我今天倒要和他說說清楚。”
“周正,你木頭了?你回答啊?你是認為我們不合適對不對?要是真的不合適,你明白說,好在沒結婚,還來得及。”阮清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