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笑笑雙手扶著井聞遠的頭。“和你說句真心話,我也就是為我的孩子考慮,希望他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裡長大。魏言齡除了家裡有錢,人很無趣。家裡的生意交到他手裡也打理不好,變成今天這個局面,最後逼的我一個女人出來收拾殘局。”
“你不是說,他不知道你來求我幫忙的嗎?”井聞遠一鼓作氣抱著孫笑笑站了起來。
孫笑笑覺得到底還是受不住她的誘惑的。
才得意沒到一分鐘,她被井聞遠狠狠的扔在沙發上。“你給我坐好了,好好說話!”
孫笑笑見井聞遠今天再三推搡,暫時先收斂住了。“現在這樣,我離不離婚的,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也許對孫笑笑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牽絆她的,只有她的孩子。
井聞遠又再一次輸給了孫笑笑。“隨你。”
孫笑笑得手了,她對這個結果一開始就十拿九穩的。她站了起來,貼著井聞遠。“以後只要你想我了,我一定馬上來見你。”
井聞遠疑惑的看著孫笑笑,她像是彼岸的沼氣中盛開的黑色食人花。汙濁的土壤孕育了她,待她冒出芽來,就開始吸天地之戾氣成長,結苞開花。
井聞遠的腦海中跑起了幻燈片,從第一天認識她,無可救藥的對她如痴如醉般迷戀,直到今天面前的她如此主動風情萬種。
他用手抬起孫笑笑的下巴。“笑笑,在你生命中出現過的男人,你有真正愛過的嗎?”
孫笑笑往後退了幾步,把浴袍的衣襟合了起來,她到沙發上,雙腿疊加,仰頭看著井聞遠。“那你愛你老婆嗎?”
井聞遠也坐回剛才那把椅子上。
“愛是什麼?愛能幹什麼?光靠我愛別人就能給我父母看病,貼補家用?你那麼愛我,最終得到了什麼?”
孫笑笑的問題猶如飛鏢一般,鏗鏘的飛擲出來。
“不可悲嗎?這一生如果連一個自己愛的人都沒有,那這一生也太悽涼了。”
井聞遠思緒感傷。
“我不覺得我自己悽涼,愛不到結果不是更悽涼?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段愛情從開始就被寫好結局的。愛情面前人人平等,愛不到終究是愛不到!所以從開始就不要愛,最省事。”
孫笑笑把愛情這回事看的很淡漠。
“所以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是嗎?”井聞遠以至於出現一種乞討的眼神。
“為什麼我們要討論那麼嚴肅的話題?我們是同類人,談論這樣的話題不合適。”孫笑笑避開回答這個問題。
“同類人?”井聞遠像是在反問,又更像在喃喃自語。
“不是嗎?你我都很會偽裝,披著羊皮在狼堆裡混著。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最後,寧可我負了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被井聞遠揭穿後的孫笑笑現在在他面前已然是一副真我的做派。
“當初如果不是我爸那事情,你會離開我嗎?”井聞遠彎下半個身子,看著他攤開的手掌。
孫笑笑穿著酒店的拖鞋,她晃了晃腳。“早晚的事吧。你爸的事情只是促使我的計劃提早了,那麼好的由頭,不用可惜了。”
井聞遠還是低著頭。“你換了那麼多男人,唯獨和我在一起那麼久,為什麼?之前你礙於我要動魏言齡哄著我,說因為你愛我,現在你也找到鉗制我的把柄了,你就痛快的把真實的原因都說出來吧。別在難為自己說愛我了。”
“因為我對你寄予厚望,而且在你面前我可以趾高氣昂。”
孫笑笑從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像今天一樣的丟掉臉上的面具說話。她覺得輕松極了,原來做真實的自己是那麼爽的一件事情。
井聞遠漸漸抬起頭,眼睛有些泛紅,看上去像昨晚熬了夜。“我不明白,說清楚點吧。”
“我家境不好,在和你一起之前,我和一個校外的學長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很優秀,各方面條件也很不錯,只是看不起我。後來分手了。”
孫笑笑在回憶起她失敗的戀情時,並無任何的跌宕起伏,很稀鬆平常。
井聞遠不再提問,耐著性子等孫笑笑說下去。
“你和我家境差不多,半斤八兩的。你對我,又是如獲至寶一般。你在學校的時候就和別人不同,我想你將來或許能成一番氣候,但我千萬算計,漏了你爸這個無底洞。當然,我也沒閑著,像你說的騎驢找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