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看見嚴子惠情緒激動,想要立即跑到她的身邊。但被嚴衛城拖住,一步都邁不動了。
“子惠,你怎麼回來了,我讓你別管我了。你為什麼要回來啊!你快走啊!”
這是一個母親用生命在吶喊,她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還要連累她,來自靈魂的折磨遠比身體上的疼痛更可怕。
嚴子惠忍住自己的情緒,不和柳夢說話。
“告訴我子常在哪裡,要不然我今天當著你的面弄死這賤人!”
嚴衛城的另一隻手上拿了把軍刀,然後抵住了柳夢的脖子。
嚴子惠的手背到後面,握緊了拳頭,表情冷漠。“你動手吧,殺了她也是一件好事,大家都解脫了。”
“你說什麼!”嚴衛城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反正我這次回來也是準備死的,我都不想活了,還會在乎別的嗎?快動手吧,你這裡動了手,嚴子常也就走到盡頭了。”
今天的嚴子惠已不見這些年來的膽小和驚恐。
柳夢閉上了眼睛,冰涼的刀子折射著窗外的陽光。柳夢屏氣凝神感受著大動脈最後的跳動。
嚴子常是嚴家唯一的血脈了,他是嚴衛城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嚴衛城一直覺得當年嚴家,家大業大這都是嚴子常以後要繼承的,但是由於他的錯誤決定,毀於一旦。所以他要把吳家的家業搶回來,交給嚴子常。
多滑稽的想法,但他卻真的做了。
嚴子惠覺得一切罪惡的根源是源於嚴子常。所以用嚴子常做要挾,嚴衛城就乖乖就範的可能性很大。
嚴子惠坐在地上和嚴衛城對視。
嚴衛城沒有動手,但也沒有妥協。
那麼多年來,嚴子惠是懦弱的,她是隻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順從與屈服再無他法。
嚴衛城沒有放棄對吳家盤算,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他們知道吳駿珂一直在找嚴子惠,而嚴子惠就在盼著他們所謂的時機成熟。
嚴子惠以為那麼多年既然吳駿珂沒有放棄找她,那麼她就還是吳駿珂心裡的那個人。只要讓她回到吳駿珂的身邊,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終於盼到了,可是一切都變的和她想象的不一樣了。她盼著,等著,數盡了頭發才等到了吳駿珂,可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叫安靜的女人,吳駿珂好愛安靜,愛的已經沒有了她的位子。
嚴子惠接受不了。吳駿珂和她提過,他是怎麼和安靜認識的。嚴子惠認定安靜就是她的替身,只是時間長了,吳駿珂自己混亂了而已。她要幫吳駿珂揭開這層蒙在眼睛上的布,告訴他,你的子惠回來了,安靜不是你愛的人,我才是!
嚴子惠猜測到吳駿珂上任發布會那天會當眾向安靜求婚,她用死來威脅,她成功了!她肯定了她沒估計錯,吳駿珂是愛她的。
後來安靜走了,吳駿珂沒去找她,嚴子惠覺得吳駿珂又喚回了一部分的對她的愛。嚴子惠沾沾自喜,再多些時日,吳駿珂一定會忘記安靜的。
安靜走了幾天,網上突然訊息鋪天蓋地,她的身份走入了公眾的視線,嚴子惠的心定了。不過又再過了幾天,吳駿珂什麼都沒對她提過,記者會開了,安靜出現了,以吳駿珂的未婚妻,億森的女主人的身份出現了。
連吳德權都為她撐腰。
她反複看著影片,一遍一遍,一次次。
安靜在記者會上說,吳駿珂對前女友是責任!嚴子惠覺得山體垮塌了,泥石流將她掩埋了。
一個替身說她是吳駿珂的責任?嚴子惠不信!她要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是受害者,為什麼當她重見天日的時候,只能靠著可憐來博取吳駿珂的責任?
嚴子惠想了很久,既然說是責任,那她就要用責任來徹底喚醒吳駿珂對她的愛。如果這次她死了,那她就帶著她和吳駿珂過去的那份愛一起入土。如果她逃過一劫,吳駿珂是她的,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
在飛機起飛前,嚴子惠把她會做的事全部都告訴了吳駿珂。她關機了,飛機起飛了。要麼吳駿珂來替她收屍,要麼來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