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這次挑選記者也是個女的。
“安小姐,據說你們已經談好了價碼,你才肯出席記者會替吳董做形象的,有這回事嗎?你收了多少錢?”
安靜的笑容像梨樹上開的花,清新還有點香甜。“你猜我收了多少錢?”
安靜拿起水喝了一小口,擰緊瓶蓋放下。
“這樣吧,在我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先囉嗦幾句,說個小故事吧。”
安靜又掃了一眼藍都靈,她還是站著,不過換了個比較輕松的姿勢,不像剛才那麼緊繃著了。
“一對父子牽著驢趕路,父親坐在驢背上,有人議論說孩子那麼小,怎麼不讓兒子騎驢?父親和兒子換了換,又有人指指點點,說這孩子那麼小就不孝順,怎麼能讓父親走路呢?於是,父子都騎到了驢背上,這下說的人更多了,指責著父子兩個人是要把這驢累死了嗎?用我們時髦的話來說,這是虐待動物,分分鐘會遭到關愛動物的人士發出譴責,抗議,聲討,等等。”
臺下傳來鬨堂大笑。
藍都靈也笑了,這是第一個笑容。
“然後父子兩人都下了驢背,他們把驢扛在了肩膀上走,這下引來了所有人的眼光,說他們是不是傻,人不騎驢,讓驢騎著人走。我的故事講完了,是不是該給我點掌聲,看錶演不是都要掌聲鼓勵鼓勵的嘛?”
估計是孔文安排的人先拍了手,所有的人也都鼓掌。
安靜小幅度的彎了下身子,表示感謝。“謝謝,還是第一次收到那麼多掌聲。幼兒園的時候我想上臺說故事,老師不批準,說我換門牙,漏風。”
臺下又是一片笑聲,會場的氣氛被安靜帶的不那麼緊張了。
安靜看了看吳駿珂,吳駿珂一直注視著安靜,四目交接了一下。
“我剛才說的小故事,表達我心裡的感受,我們無論做什麼都會被人詬病。本來我們不想回應,不想開記者發布會,但現在記者整天對我們圍追堵截,甚至花了大代價在機場vip通道堵著我,這妨礙到我們一家人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們不得不召開記者會。”
徐記者準備回擊,被一隻手攔了下來。
“我剛剛進來會場,聽見幾句很有意思的對白,先是誇我好看。我還沒來得及開心,另一個聲音就說,不好看怎麼勾搭上的老闆。如果我不好看,是不是又會有人說,那麼醜還勾搭上老闆,這億森的老闆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安靜的手指敲擊著主講臺的桌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漂亮女人找了有錢老闆,大家的聚焦點就在錢和皮相上,沒有愛只是交易。不得不承認可能這樣的例子有很多,但這就代表全部嗎?”
安靜拿出自己的手機。“各位可以現在就在網上搜尋我。我是億森曾經的業務經理。我手上的客戶連這個會場都容不下。曾經有個明星說過,她不要嫁豪門,她就是豪門!雖然我不足以說我是豪門,但在我的消費層面上我的收入已經可以實現我的財務自由。”
藍都靈在她身邊最近空位上坐了下來。
“這個社會對女人很嚴苛,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我們的成果常常被性別劃分開,被長相所分解。不能怪有些人對我們的誤解,以為我和駿珂一切都是在錢的基礎上所成立了,我有容貌,他有錢財,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愛!”
“我說的話不是無懈可擊的,也許會被人找出所謂的漏洞,但這正是我的肺腑之言,才不會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就像那個小故事,我說我們沒問題,你們會說我們有小三介入了。如果有一天,我說我們有問題,你們也會說我們有小三介入了,總之我們已經被標簽了。”
“所以你們還是不能肯定你們一輩子沒有問題!”
不知道誰又冒出來一句看上去離題的話。
安靜的從容像是一個程式,一旦開始,在結束前就不會停下。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愛情和婚姻一輩子不出問題。就像我們開車買車險。保險只負責賠償,但不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那這樣你就不開車了嗎?愛在當下,就算以後一切變的不堪,至少愛過。”
安靜心裡蔓延出感傷,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把感傷又壓了下去。
看了看藍都靈坐下了,安靜稍稍放鬆了一下。
安靜接回剛才自己要說的話。
“再來說駿珂。他接過億森董事長的位子,有人說他是命好,因為有個有錢的爹。當然,這不可否認!但你們看到他的辛苦嗎?做為一個可以坐享其成的人,他的飛行裡程數甚至是剛才那位徐記者三輩子都飛不了的。做為一個有大把資本肆意揮霍吃喝玩樂的人,他卻一年大半的時間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安靜兩手撐住了臺面。“我想再來說說駿珂的責任感。億森的員工都知道,我們集團每年都會給員工加薪。福利更不用說了,每年的年會犒勞員工也是重頭戲,我們集團的離職率也是有目共睹的,這是為什麼?是責任,做為一個企業的老闆,不讓你的員工有歸屬感,這就是不負責!但在億森,做為我,曾經是億森的員工,我可以驕傲的說,我強烈感受到了歸屬感!對待員工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合作方!”
安靜開始陳詞激昂了起來,她暗暗的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