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駿珂看見喬芳音手上拿著的信,一把搶過來看。
他一字一句的往下看,感覺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的在凝固。
昨天半夜他睡在客廳,聽見廚房有聲音,是安靜在煮泡麵,雖然面無表情,但好像能感覺到她在軟化。
安靜給吳駿珂熱了杯牛奶喝,吳駿珂覺得可能安靜確實是冷靜下來了。
但現在從安靜留下的信和紙條,還有昨天去吳家還了首飾來看,她早就決意要這樣做了。
也許在頭天晚上,沒有答應她和嚴子惠切斷來往開始,就決定了。
吳駿珂的手機響。他希望是安靜。最好安靜在電話裡說:現在知道怕了吧,快來接我。
電話是嚴子惠打的。吳駿珂把起手機就要砸在地上,鈴聲在這一秒停了,手機螢幕上留著安靜穿著婚紗的照片,笑的那麼美。
吳駿珂開始放聲痛哭。
喬芳音因為兒子哭,因為安靜哭,更因為她好像又失去了一個女兒哭。
吳德權不忍心再苛責吳駿珂了。商場上的一代梟雄,眼眶濕潤。
琴姐走到門外的走廊抹著眼淚,手背擦過眼睛,聞見手腕上藥膏的味道,這是安靜給她的。
……
安靜坐頭班機飛到香港,從香港轉機再去下一個目的地。
班機延誤了,她被滯留在候機廳等候。
無數次來香港出差,她最喜歡逛免稅店。香港機場的免稅店很好逛,所以她每次都警醒著自己別錯過航班。
而今天她什麼都不想買了。
昨天去吳家前,她重新辦了張手機卡,換了個新的號碼。
候機廳全是人,可是安靜覺得孤立無助,她覺得害怕。
她想找個人,哪怕什麼話都不說,就被她抱著,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回也好。
安靜現在插上了新的卡。她撥了王錨的電話,但一直沒打出去。
安靜想起阮清說,王錨和程帆有苗頭了。她放棄了,既然王錨可以重新開始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安靜不想成為嚴子惠的角色。
她撥了阮清的電話也沒打出去。因為以她對阮清的瞭解,阮清應該比她哭的更慘,而且兩分鐘後王錨就會知道了。
最後她撥了楊逸嵐的電話,還是撥不出去。怕楊逸嵐會擔心她。
安靜還是把手機關了。她苦笑了一下,眼睛被半淹沒,活了三十多年,眼下這樣的情況連個傾述的人都沒有。
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給安靜遞了張面紙。“姐姐,你哭了嗎,給你擦眼淚。”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模樣。
“我是阿姨,不是姐姐了。”安靜接過小女孩的紙巾。
“阿姨,你是在傷心嗎?”小女孩抬著頭,眼神清澈。
安靜強忍淚水,搖搖頭。
小女孩低頭用小手拉開自己的小挎包,掏了個糖出來塞到安靜的手心裡。“阿姨,給你個糖吃,我一哭媽媽就給我吃糖,媽媽說糖是甜了,吃了就不會傷心了。”
安靜拼命的咬著嘴唇。“謝謝。”
小女孩的媽媽在不遠處叫她。
“阿姨再見。”
“再見。”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遠了。
安靜看著糖,收斂不住自己的情緒,吳駿珂的各種好何嘗不是安靜的糖,她用手蒙著頭靠在行李箱上哭了起來。
三十多歲的安靜,再次失戀,在人潮攢動的機場,只能靠在行李箱上,哭到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