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雲蜷縮在桌子下面,膝蓋貼著胸口,兩手牢牢環抱著屈起的雙腿,她屏息凝神直到耳機裡又恢複平靜。
她調整呼吸節奏,她沒有從寫字臺下出來。狹小的空間反而讓許雲雲覺得安定,她把從吳駿祥嘴裡得到的資訊再一次分析排列組合。
吳駿祥沒有說出天馬行空的組合形式,比如像是自己偶像的生日,他自己的日,又或者某種在鍵盤上能形成圖案的組合。這是許雲雲為之慶幸的,要不然她真的只能用舒黎的辦法,把電腦偷了出去找別人破解了。
無形的草稿上已經出現了幾十組許雲雲模擬出來的密碼,但是機會所剩無幾了,根本不可能一個個套用嘗試。她又亂了陣腳。
許雲雲啃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數字從零到九,字母從a到z,恣意飄揚在她的眼前盤旋在她的上空。
左手的大拇指指甲啃完了,許雲雲換了右手來啃。突然她意識到,左手沒得啃了就去咬右手,這是規律,是自然反應!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複雜了呢?生日也是普羅大眾的規律,為什麼吳駿祥不能用生日呢?
而吳駿祥用電腦的時候很介意身邊有人,開機密碼輸入也限定了次數,說明這密碼不會簡單的光是一組數字一組字母的組合。密碼最長是十六位,極有可能吳駿祥會設一個長密碼。
吳駿祥在最後一次猜測許雲雲密碼組合的時候,想了很久才說出車牌加生日,那說明吳駿祥還是有顧忌的。至於他顧忌的是什麼?
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那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第二,生日,首字母,身份證,這三個資訊可能構成不了他的密碼,而車牌加入後就不同了,一定就能串成他的密碼。所以僅存一絲理智的吳駿祥當時還是猶豫了。
但最終敗給了精蟲上腦,如實吐出這個至關重要的線索。
一共五次機會,許雲雲只能用四次機會,她顧慮到萬一五次全都錯誤,會不會哪裡就能接受到電腦受到攻擊的提示,那她就要被當場抓獲,她祈禱是她想多了,但以防萬一,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已經失敗兩次的她還剩下兩次機會。
許雲雲從桌子底下輕緩的爬了出來,她蹲在地上。
她把電腦從桌子上拿了下來。
她剛準備敲擊鍵盤,卻又收回了手。
再次深呼吸,她覺得就只試這一回,如果再提示錯誤,她再想別的辦法。
她伸出右手食指,逐個的戳著鍵盤。每一下都間隔一會兒時間,她的汗珠從額頭擠了出來,十六位的密碼她用了三分鐘才輸入完畢。
敲擊回車,她閉起了眼睛。
一分鐘後,她慢慢睜開一隻眼睛。如同看恐怖電影,僵屍和怨鬼要出現了。緊張的配樂讓觀眾捂住眼睛,但好奇心驅使他們從指縫中往外偷看。大家都覺得可能這樣看,鬼的驚悚程度會降低一些。
許雲雲睜開的那一絲眼縫裡,射入和剛才不太一樣的光色,她覺得可能有好訊息。
她鼓足勇氣睜開雙眼。舒黎的清涼照映入眼簾,這是吳駿祥電腦桌面背景。
許雲雲欣喜若狂,她成功了。
但她不能歡呼,只能挽起衣袖繼續探索吳駿祥的電腦。
就在剛剛她伸手要觸碰到電腦的那一刻,她意識到身份證最中間的六個數字就是生日的年和月,那麼身份證這個資訊可以忽略掉了。她已經假設開機密碼是十六位,按照吳駿祥的敘述過程來推斷。一定是生日和首字母在前面。那麼就是19801228jx。
密碼最後是車牌收尾。前面的密碼佔掉了十一位,還剩下五位數,正好是車牌後面的五位。
許雲雲就這樣,用盡了智商和對吳駿祥行為習慣推敲,再賭上自己的運氣把密碼解了開來。
她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u盤,她蹲著的姿勢和過於合身的牛仔褲讓她費了一番勁才把u盤拿了出來。
吳駿祥的電腦裡只分了兩個盤。除了一個系統盤。另一個盤存了幾個文件,一目瞭然。沒有遊戲,也有沒有異國他鄉的“”。
許雲雲也不一一開啟看,全部都複制了再說。
文件在複制,她開啟吳駿祥的郵箱來看。
她昇天了!這一晚上的搔首弄姿,百般迎合甚至躲在寫字臺下的狼狽窘迫都值得了。
光是看郵件名,她就知道吳駿祥的郵箱裡有她想要的一切。
許雲雲做完自己的事,把電腦關上擺回原來的位子。
她離開吳駿祥的住所後,結束通話了手機,這是她和舒黎之前約定好的訊號,她安全離開不會發出任何動靜。
……
井聞遠新配了套hifi,在暗到死寂的燈光陪伴下,他享受著聽覺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