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風似剪刀,早春還是乍暖還寒的時候。
老周約了井聞遠在公司附近的飯店。
“什麼?你把錢都投進去了?”井聞遠把喝到一半的啤酒放了下來。
“嗯。”老周眼神黯然。
“我都和你說了,少投點錢,見好就收。”井聞遠眉心皺起的好像跳動平率很高的心電圖一樣。
“我哪能想到,他們跑得那麼快。”老周懊悔的恨不能把腸子揪出來。
“我再三的提醒你,像這類的投資,你就要抓住他們圈錢的時機,這個點的尺度把握很重要。他們在圈錢的時候,就是你賺錢的機會,差不多就可以了,你怎麼還會加註本金了呢?”井聞遠說的煞有介事,只有他知道,他那個葫蘆裡裝了什麼藥。
“是我心黑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個教訓代價太大了。”老周憋著口氣,把一杯啤酒都喝完了。
“我前妻這段時間也碰到點事,正要花錢。每天都盯著我要拿房子的錢。”老周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你到底投了多少錢?”井聞遠開始引導。
老周搖著頭。“我把我父母的房子,和我自己的房子都做了抵押,手上的現錢和本來準備給我前妻的錢,都投進去了,一千多萬吧。”
“什麼?”。
井聞遠是這一切的導演,但今天他要做一回演員,他對一切都心知肚明但還是聲情並茂的演出每一個出乎意料。
“你原本就有房貸,現在兩套房子的抵押貸款,你前妻還追著你要錢,看你前妻眼裡只有錢的樣子,如果你不給,怕是還要申請強制執行了吧,你怎麼負荷的了?”井聞遠當老周是白娘子一般,手裡的雷峰塔就快要著實的將老周鎮壓住了。“我準備去財務公司借一點,先把我前妻的錢給補上了。救救急。”這是老周的下策。
“財務公司就是高利貸,你這一進去,不是扒了你幾層皮就能出來的。”
井聞遠倒是不擔心老周會被高利貸怎麼樣,但是他擔心老周不按照他設計好的路線走。
老週一陣長籲短嘆。
“一直嘆氣也解決不了事情,眼下還是先把事情了結了。高利貸千萬碰不得。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折騰了那麼多年,也沒有什麼積蓄,要不然我倒是可以先借你,解一下你的燃眉之急。”井聞遠一副恨自己無能為力。
“哎,別說你沒有,你就是有,我也不能問你借啊,那麼大筆錢。”
“這事都怪我,我不給你介紹那麼條路子,你現在也不至於這樣。這現在又害了你,到時候萬一讓王錨他們知道,我又是個罪人了。”井聞遠拿著起子,又開啟兩瓶酒。
“這事的風險你早就都和我說清楚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再加本金進去,也是我貪心,你千萬別自責。我絕對不會讓你成為罪人的,王錨和林博那邊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老周對井聞遠的正真用意一絲都沒有察覺到。
“老周,你當真除了高利貸,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井聞遠把老周已經帶到了懸崖邊,現在只等老周自己跳下去了。
“我要是有辦法,還能想到高利貸怎麼個無底洞的主意嗎?”
“其實……算了。”井聞遠欲擒故縱。
“你是不是有辦法?”
“我這個也不是聰明的辦法。”
“再不聰明,也比我這強。”
“這行當你做了那麼多年,總是知道一些撈錢的辦法吧?”
老周雙手交叉,手肘放在桌面上,下巴貼著交叉而握起的手。他知道井聞遠的意思。他也當然知道這些事情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