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錨把車停在機場附近的空地上。
安靜剛剛沒喝完的熱巧克力杯子還在杯架裡,車上好像還留有她淡淡的香水味。
他的腦子裡無限迴圈著,這房子有我有你就是家,為了他這一句話,為了他曾經去過的那套房子,她買下了那套房子。
那個安靜否認的錢包,機場的那一個擁抱。
王錨的手機響了,是林博的電話”喂。“
“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機場附近,準備下班的時候碰到安靜,剛把她送到機場。”
“我在你家,你媽把腳扭傷了,你爸去外地了,給你打電話沒有人接,就打我電話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你,我正巧在你家附近就過來看看。”
“我現在就過去。”王錨立刻發動了車子,三十分鐘的路程,王錨用了二十多分鐘就趕到了。
王錨一進門就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氛“媽,你腳怎麼樣了?”
“這不是我家兒子嗎?一個月都見不上一面,今天要不是我扭傷了腳都沒有榮幸見到我兒子。”王錨的母親,方書榕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隻腳擱在一隻矮凳上。
“主要是公司這段時間太忙了,王錨昨天還說就這兩天要回來看你和叔叔。”林博總是擔任著打圓場的這個角色
“還看我和他爸爸,他爸爸去哪裡了?你問問他知不知道?人不回來就算了,連個電話都沒有。”方書榕並不打算停下對兒子的指責。
林博折騰了一天,也不想再參合王錨的家事。更何況公司的發生的事情一直瞞著各自的家裡人都不知道。
林博對著方書榕總有些心虛,總害怕自己說漏了嘴“阿姨,王錨來了,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還有事,您好好休息,當心身體過幾天我再來看您。”
“好,謝謝你來看我,阿姨很高興,年輕人工作重要,自己的個人問題也要抓緊的。我和你父母這輩的人最大的心願就是兒女成家立業,含飴弄孫就是我們最想要的晚年生活了。”方書榕的話分明是在說給王錨聽的
“你看看,阿姨到底是大學教授啊,這四個字放在我爸媽面前都不知道怎麼唸的”
“阿姨腳不方便,就不送你了,王錨送送林博。”
王錨和林博走到門口,和方書榕在的客廳隔著一個飯廳。林博壓低聲音“剛剛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用的是擴音。”
“什麼?”王錨也壓低聲音。
“你媽旁敲側擊問了好幾次安靜是誰?我差點就回答說是新同事,還好我反應快,說是客戶。我多怕自己說錯話,還好你來了。”
“你打電話用什麼擴音啊。”王錨本身就腦子亂成一團聽林博那麼一說腦袋像炸了一樣。
“我小時候怕老師,兇!現在怕老阿姨,不講道理!你媽退休教授外加老阿姨,哇塞!王炸好嗎,她讓我開擴音,那股威嚴的沖擊波,我不開是要等著人道毀滅嗎?”林博穿完鞋子,站直了身體對著門口的穿衣鏡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王錨的肩膀“我走了,終究是親媽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林博走了,王錨走回客廳。
“安靜,哪個安靜。”方書榕連開場白都省了
“林博既不是你兒子,也不是你學生,你怎麼可以要求人家通電話開擴音。”王錨避開了這個話題
方書榕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眼鏡”不要避開我的問題。“
”我沒有避開你的問題,這就是你問題。你搞了一輩子的教育工作,教書育人,堂堂一個大學退休教授,高階知識分子用這樣的方式探聽別人隱私。“王錨用半開玩笑的方式繼續繞開他母親的追問
“我是你媽,大學教授是我的工作,我現在退休了。我只要安安心心的當好你媽,操心你一個人就可以了。“
“你先操心操心你的腳吧。“王錨幾乎已經覺得自己成功轉移話題了。
“王錨,你今天送去機場的安靜是不是她?“方書榕並不會善罷甘休
“是不是重要嗎?你當初要讓我們分開,你不是如願了嗎?含飴弄孫?那麼多年我不還是沒有讓你抱上孫子嗎?”王錨忍不住他心中的那一團因悲涼而燃氣的怒火。
“你現在是暫時的,你和她在一起我這輩子都抱不上孫子了。”
“醫生當時只是說有可能不能生育,並沒有說一定不能,你就誠惶誠恐的認定了。”
“難道我要讓你們拖上三,五,十年,一點希望都沒有才讓你們放棄嗎?早點分開對你們大家都好,你們本身就是門不當戶不對,我們家是書香門第,她呢?工薪家庭,本身對她就沒有什麼幫襯了,父母也早早走了,自己身體又不好,對你而言連個賢內助都稱不上,對你沒有任何幫助”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門當戶對談的不是這些了。”
方書榕冷笑”看來就是她了。“
“是不是她又怎麼樣,你是不是又要像五年前一樣……。“
“她不守承諾!“方書榕打斷了王錨的話,情緒像是貓被踩到尾巴般激動。
王錨的直覺,讓他轉變的話風”不守承諾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