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半,從流金峽“大燈籠湖”躍起,在廣袤的群山中飛了2個小時,避水金晶獸在一處原始森林上空停了下來。它在空中盤旋了好多圈兒,一個俯沖,穿過重重濃霧,紮了下來。不一會兒,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一個不高的半山腰,周圍密佈古老的樹木,腳下長滿了各種小灌木。避水金晶獸站在山坡上,睜著四目,對著黑黝黝的大山洞“噗嗤噗嗤”地低吼著,看樣子,它並沒有立即沖進去的打算。
深夜裡,沒有星光月光,只能憑藉著避水獸的四顆大眼睛裡發出的金光,辨別面前的景象。金從乾和高風從避水獸的背上躍下,打量著距離三十多米的山洞。
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看起來很大,能開進去一輛大卡車。黑乎乎的洞,彷彿很深。奇怪的是,漫山遍野的灌木叢到了洞口就“戛然而止”了。宛若,洞口有一條明顯的界限,分開了洞裡洞外兩個空間。
金從乾和高風都發現了這一點,對視一眼,高風先說道:“從乾哥哥,避水獸沒有急於闖進去,是不是擔心不敵?”
金從乾的雙目射出兩道金光,扭頭看了一下避水獸,說:“的確如此,看來,無論是不是‘九嬰’,洞裡的妖物都不容小覷。”
正說著,突然,從洞中傳來一陣悽厲的尖叫聲,繼而又傳來好像是幾個孩童的哭鬧聲,在這深夜中,顯得格外恐怖。沒等金從乾和高風反應過來,避水獸一聲“嚎”叫,撲閃著雙翅,就往幽深的洞中沖去!
“不行,不能貿然讓避水獸進去。”但是,金從乾的反應慢了一步,速度跟不上沖過去的避水獸。他眼見著避水獸張牙舞爪地沖進了黑洞。
不,金從乾看到進了山洞的,不只是避水獸,還有突然躍到避水獸背上的高風。“木家技法”第10段的境界,果真是不可思議地“快”。
天色太黑,不適合此時戰鬥。盡管有避水獸的神異功能,也不能保證佔盡地利的洞中妖物。金從乾的頭腦非常清醒。他眼中的兩束金光,突然神奇般地延長了若幹倍,徑直射進了幽黑的洞中。
僅僅過了十幾秒,避水獸低吼著從洞中飛了出來,停在了金從乾的身旁。高風從避水獸的背上跳下來,看到金從乾收回了眼中長長的金光,贊道:“從乾哥哥,你的金眼絕技已經出神入化啦。”
避水獸趴在地上,四目散著金光,緊盯著洞口,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金從乾看了看很不甘心的避水獸,對高風說:“我推測,裡面的東西,並不會輕易跑出來。所以,我們等天明後,再做打算。對了,剛才你進去,洞裡是什麼情況?”
高風擺了擺手,指著旁邊的“四盞大金燈”,說:“太黑了,即便有這四盞探照燈,也是看不清楚。洞裡比洞口還要寬大,看起來挺深的。它進去只徘徊在洞口,沒有往進沖,我沒有看到妖物出現。”
“恩。我們耐心等等吧。”金從乾說完,就在避水金晶獸旁邊,閉目養神,盤腿打坐。
高風在後面的樹林中,尋了一處比較幹爽的地方,背靠粗壯的大樹,捱過了這一夜。
天剛剛矇矇亮,不需要鬧鐘,洞裡又傳出了“孩童”的吵鬧聲,有哭有笑有叫。避水獸四隻笨重的粗腿,站立起來,朝山洞的方向低聲吼著。它扭頭看著金從乾,彷彿在說:“金家小子,你不進去,我進去。雖然沒有其它兩頭同類在,大不了和洞裡的仇敵決一死戰。”
金從乾也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沒有用金眼去和避水獸溝通,只是用手拍了拍避水獸的一隻翅膀,自言自語地說:“昨天就餓了一天,晚上才吃到東西。今天的工作可要早點幹完,回家吃飯咯。”
高風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問:“從乾哥哥,還等一會兒?”
金從乾眯著眼睛,朝洞中望去:“這裡的霧太濃了,等濃霧上面的太陽升高一些吧。”
天色一亮,雖有濃霧,但近距離的視野很清晰。金從乾和高風仔細觀察這個山洞。可以大膽斷定,洞中妖物身含劇毒,導致可以見到的洞口寸草不生,想必洞裡也如此。而且,以洞口為界,洞外的草植並未受到影響,說明,洞中妖物從未踏出洞外一步,不知是什麼緣故。
按此來說,洞中妖物若是“九嬰”,必屬玄冥,其能力在夜裡最強,子時最盛。金從乾本想著日上三竿,估摸著在妖物力量最弱之時,一擊而中。
世間的事情,永遠不會順風順水地擺在人類面前。事與願違,才是常態。
果然,剛剛清晨6點,洞中的妖物,已然按捺不住,各種特有的孩童般的嚎叫從洞中傳來。別說是避水金晶獸受不了這種含有妖物修為的聲音的挑釁,就連金從乾和高風聽到,也倍感心煩意亂。
避水獸轉頭朝著金從乾看了一眼,四目圓睜,金光四射,四蹄奮起,穩穩當當地,走向洞中。這次它沒有急飛入內,想必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金從乾這次沒有攔下避水獸,他和高風,一左一右,跟在避水金晶獸的後面,走進了洞中。
就在他們入洞之前,裡面傳來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入洞五六米,已然被天光照亮,四周是嶙峋怪石,看得出是個闊深的天然山洞。再繼續往前走,就得靠避水獸的四顆“大探照燈”和金從乾的雙眼金光了。
光線照去,他們看到的是,直面而立的九個奇怪的頭顱!
不多不少,九個!九個孩子面孔,披頭散發,從左到右,一字排開,彷彿軍訓列隊一般整齊。
說是孩童,其實和成人的腦袋差不多,只是這張張面孔,都如孩童一般。對,就像“返老還童”的曹子飛。金從乾如此想到。
再看這些孩童的臉,雖是九個,卻各個不同,看起來分不清男女,滿臉煞白,雙目圓睜,顯得面目猙獰。特別令人驚訝的是九張大嘴,和漏出嘴邊的獠牙。
繼續往下觀察,九個頭顱下面,是九個長長的脖頸,遠遠超出正常人。脖頸下面是肩膀和胸膛。以上,就是與普通人所類似的部分。其餘的嘛,沒有雙臂,更沒有腰腿以下。
在九顆頭顱的後面,是一盤巨大的蛇軀,連著九個幼小瘦弱的胸膛!一條灰色的堅硬蛇尾直直地居中豎起!一副兵臨城下的對陣姿態。
九個肩膀頂著九顆頭顱,高達三尺,就這樣站成一排,直面著金從乾、高風、避水金晶獸!九雙黑黃渾濁的眼睛,反射著外來的金色光芒。此情此景,甚是恐怖!
金從乾沒有挪動一步,張口說道:“高風,這應該就是‘九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