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漸漸沒了,只聽見風吹的聲兒,很輕。張墨嬌倚在顛簸馬車裡,用手撩開一點簾子,暖風襲來,明媚的陽光下一片綠悠悠的草地一邊倒戈,路經時還見到冒著炊煙的兩三草屋,不一會兒落轎。
青水扶過她,轉頭就見方七點腿也打不直,他哪走過這麼遠的路,還不如小丫鬟。
張墨嬌踩於柔軟的草地上,這陽不驕不躁,倒是暖進人心窩。
四周環顧,前方不遠處,立大石碑上寫著馬場,馬欄後,有一堆男人聚集幾匹駿馬旁,探討著什麼有說有笑,張墨嬌往近了看,一堆人裡有三四個穿著華麗玄紋的男子,世子就在其中。張墨嬌心中顛了,拿不穩這是什麼情況,就自己這一個女子,去看他們在這片草地騎馬不成?
“嘿!給點水來喝嘛~別板著個臉,又沒欠你錢..”方七點口幹舌燥望著馬上的飛孿,指了指他放在馬背上的水壺,祈求式的眨了眨眼睛。
飛孿見這番,這人雖無賴,畢竟是張墨嬌是小弟,無可奈何便下了馬,隨手冷臉取下水壺遞給他。
方七點憨笑兩聲接過水壺,扒開蓋粗暴的往口中倒,嘴吸著嘩啦啦的水流全進了他肚子裡,才解了渴,一滴不剩又遞給飛孿,壺口閃動水跡,眉頭緊湊,方七點看他不接,便用袖子擦了擦壺口,擦好了,飛孿就走了。
“喂!你不要了?”行,白得一好壺,可以去舀點清水盛裡,方七點拍了拍壺身:“以後就跟著方爺!”
季笙見一堆人到達,派人開啟了馬欄,飛孿走在前保護張墨嬌,怕會有受驚的馬,而方七點左右打瞧,大搖大擺走在後頭,這就是權貴子弟包的馬場吧,在春光尚好的悠悠草地飛馳,那架勢,嘖,真威武!
“世子。”飛孿護著張墨嬌走到一堆人前。
有多個馬夫侍衛,圍著幾個權貴子弟,其中兩權貴子弟搭著肩立馬放下,眼神發光,剛想要調謔這嬌媚兒,又畏懼世子,便換了副神情一一有禮道:“見過世...姑娘”
張墨嬌愣了會,點頭回禮,世姑娘?叫自己?!
世子輕笑在張墨嬌耳朵邊上道:“他們是我手下,兵部犬子,不用緊張。”
張墨嬌呼了口氣,原來是兵部的人,差點以為也是王妃那般,讓人擔心。那幾人高高壯壯,面板黝黑,早該想到這就是打仗的料,混跡戰場,此次世子請這幾個,看來是為了助她過難題,這般用心,張墨嬌感動的望著他側臉,此人!非他不嫁!
幾人寒暄幾句,“碰”一水壺掉在草地上,世子等人望去,在飛孿身後,一寒酸男撿起水壺,又擦了擦,才發覺目光,抬起頭來,張墨嬌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憨笑兩聲灰溜溜走到一旁去。
三個兵部男子跨上黑馬英姿颯爽,待世子扶穩了張墨嬌上了他那匹黑中透紅的的汗血寶馬,側言飛孿:“方才是何人?”
“回世子,說是張姑娘的朋友。”
世子思灼,朋友!?那就是在將軍府失蹤那人吧,他還倒是跟來了?有點在意,她也是心寬。張墨嬌搖搖晃晃的上馬就看見離草地好高!這一來就上馬,吃不消,不穩搖晃身子生怕落馬,死拽著韁繩,聲抖:“世子~~~我怕呀~~~”
世子一笑,登腳踏馬,雙手環繞著張墨嬌從腰間處勒住韁繩,呼了口氣,她的身子軟綿綿,生怕勒著她了。
旁人道:“世子,我們可先行一步!”幾人相視一笑。
三人愛好賽馬一溜風而馳,世子環繞手中嬌人兒,貼身的全身熾熱,心中默,就這麼沒出息?
張墨嬌往後蹭了蹭偷笑道:“世子,這兒議兵事,怎麼還上馬了?”話語裡透著曖昧。
季笙手下的馬兒,就是乖巧,慢悠悠的平穩而行,她便好奇的摸了摸馬背,坐騎的這匹馬,竟是那日在雲鶴閣初見他的那匹,好馬兒~多虧了你呢~
“帶你兜幾圈,熟悉禦馬習性,方好理解馬上作戰。”
“原來如此~”張墨嬌嬌羞倚在他懷中,撩的他心頭熱乎。暖風撫過,馬蹄子一顛顛,兩人一顛顛,顛的面色朝潤。
“世子,還是叫我阿嬌吧...”
季笙愣住覺得難以發音便半天才道:“阿...阿嬌..”
“從小我娘就這麼叫我的。”
“好,阿嬌。”季笙淡色的薄唇微抿,兜了會兒又道:“阿嬌...”張墨嬌膽顫的往他懷裡靠生怕不穩,揚起頭喏了聲。
他道:“本世子一直想問,你與左都督怎會扯到一起?”語氣中帶著一絲醋味,張墨嬌想了想:“那日世子去跟將軍議事,韓元他對我見色起意,是左都督出手相助。”
韓元的本性季笙也瞭解不少,說是見色起意倒大有可能,但可是他帶的女人,這廝膽子不小。而,貌似顏錦還沒機會來向自己解釋這原委,說是感謝,心頭竟有些不痛快,他帶的女人竟然三翻四次被顏錦救。
季笙拉緊了韁繩,勒到點張墨嬌的腰間,她輕哼了聲。
還有那日綠江邊一事耿耿於懷,雙眉慣性地微蹙,輕咳了兩聲又道:“那日,街上你為何被追?將軍府又為何被追?”季笙不單單覺得是地痞流氓,“是不是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