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可知,她母親姓甚名誰?”
“一鄉間婦人。”
“誒!張桃!”老夫人停下腳步,“當真!?”
“當真!”
回想起出事前日,王妃察覺有所不對,喬裝前去與韓然議謀,就見此張桃,小腹微起,天不怕地不怕,一張嘴不饒人在那園中數落小丫鬟們,殺雞儆猴給夫人們瞧,這才讓王妃記憶尤深,多年不見,她倒少些傲人的姿態。
韓老夫人怎麼也想不到張墨嬌是她的孫女,算上輩分還是韓珠的堂姐,這事這麼巧...
不過張桃被休時,有身孕,但不曾公開,怕被滑胎,這事也是韓老夫人在她被休後才知曉。
“韓然的女兒張墨嬌跟著母親姓,現在還被張桃蒙在鼓裡。”王妃又道,“張墨嬌想做世子妃,若是以韓然將軍女兒身份也不是不可,但就是,沒向外公佈,索性本妃出了幾道難題給她,餘下就隨著兩孩子去吧。”
韓老夫人的被攙扶著又走了一段路,沒有發半句聲,感慨之情,懷舊之情,此條道走的太過漫長...
過了許久,她才想明白一些事情,也難怪王妃見到張桃,這也許是命中註定。
不過...
“給那孩子出的什麼難題?”
林卿嫣然一笑:“老夫人還記得我是如何當上的王妃?”
一聞林卿二字,便是一代才女傳奇,自然是靠才,輔佐王爺賢德。
“怎麼?卿兒想讓那女子步你後塵?未必還讓她識兵法禮法來輔佐世子不成?”
“有何不可,論理她身上還有名將族韓氏的血液呢。”
走到將軍府前,韓老夫人望著院子中的那顆參天大樹,與碧藍的天空融合成美景,她的心境才又此開闊,認為這世間女子的才能都不能並王妃相比,但畢竟是韓然是骨肉,索性倒想看看那孩子的一番作為。
韓老夫人心有餘悸,那日該再好好看看那孩子,回想那眉眼是像韓然,可憐的孩子,偏偏是張桃的。
“那老身就坐等這看成效?” 王妃走到將軍府院的池塘邊,幾條錦鯉擺著尾巴嬉戲,李嬤嬤跟在後拿過了魚食,王妃手心投魚食,也不著急多喂。
“試試吧,或許青出於藍呢。”王妃站在小橋邊欣賞魚兒爭食的歡樂,相交滑身,甚是可愛。
“可那孩子跟著那粗鄙的張桃,見識又少,這能對兵書敏感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知曉。”
韓老夫人皺褶繭子的手抖著魚食,看水面上的幾顆零零散散的魚食沒了,便將手一翻,魚食散散洋洋飄落水面,浮一薄面,藏著的紅的白的黃的全來了,但即便這樣也靠這魚兒的本事奪食。
“這是自然,三日之內學得兵法,王室禮數,各族的勢力,位於王爺身邊的大臣,世子所注意的其餘權長子們,脾氣秉性她都得掌握。”王妃笑然。
“這些..怎麼可能三日之內學成?普通王室女眷,跟著丈夫學也得學一年半載。”
“這便就是這個&09;字。”
世子妃可不是誰都能當上的,王室也絕不可能接納一個無才德女子,再可說紅顏禍水的下場世人熟知,王室就更不用瞭解。
這個機會就交給韓然之女“若能,本妃絕不反對。”
鶯歌燕舞,橋上的兩人說笑的氣場震驚,將軍府上下子弟都不敢於靠近,只有韓珠聞聲張望半會,揚頭的踏過白階石,娓娓而來,拜見王妃。
“小郡韓珠拜見王妃!”王妃正打算繼續說著張墨嬌這媚子臉蛋,身後又緩緩腳步聲停住,音色動人。
王妃轉過身來,一張故作端莊的討好樣,眼中的嬌氣,她都看在眼裡,早知小郡君鐘情世子,原來就是她,臉蛋也算長得秀氣,氣質尚好,但這張臉,終究讓人印象淡薄。
“免禮。”王妃雅道又繼續說著方才的話題,“別小瞧她,她都與世子共處一晚,這也算一種手段。”王妃輕哼,韓珠臉色難看。
方才就聽聞王妃口中的難題與世子妃,韓珠站不穩了腳跟,輕顛身,喜兒急忙攙扶。
這時,韓老夫人與王妃倒是注意到她,韓老夫人關心道:“珠兒,身子不舒服?”
韓珠擺手走到韓老夫人身邊,嘆了口氣,鬱郁不樂撒嬌:“祖母..世子要娶何人?”
王妃看穿韓珠心思,接過話來:“郡君,本妃是想難題讓想做世子妃的女人知難而退,不必放在心中。”王妃的話不輕不重,但話裡似乎包含另一種含義。
“那王妃之見,難題過關,便允許?”
王妃與老夫人對視一笑:“正是。”
“那珠兒也要參與!”韓珠信誓旦旦,大好機會可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