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睡眠不算深, 剛才的手機鈴聲動靜就讓她睡得有些不安穩,睡眼惺忪意識朦朧。
但是自家母上大人的聲音一從手機裡傳出來,沈殊瞬間一個激淩清醒了。
生病叫任璟延來照顧?
不行, 後天有演唱會,直接自打臉面。
手機互相拿錯?
任璟延的演技比她還垃圾, 齊安然那種人精鐵定聽得出,何況解釋這種行為本來就欲蓋彌彰。
那邊任璟延有些許尷尬, 就僵住沒有說話。
倒是齊安然語氣平淡, 依然是溫和的口吻,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你幫我拿給沈殊好嗎?”
任璟延這種老實孩子正想要直接遞給沈殊, 就看到沈殊在那邊拼命擺手,一下子就會意。
“好,那我拿去給她。”
非常巧妙的答法,一個“去”字就表現了兩個人現在沒有睡在一張床上, 並且距離很遠。
然而課代表級別的的滿分回答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沈殊我知道你在邊上, 把電話拿過去, 擴音關掉, 不然你自己掂量。”
沈殊後脊骨一涼。
齊安然雖然這幾年看起來被沈度洲養廢了,但早年也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
那種帶點紅色背景出身的人, 攻心為上,這一句話不只對付外人。
沈殊接過電話,乖乖關了擴音,齊安然輕哼一聲,倒也沒再說什麼, 只是說道:“我在zuhair urad的工作室,你三圍多少。”
沈殊報了三圍,齊安然也就是隨便又說了些什麼。
沈殊突然反應過來:“你剛剛在詐我?過分了齊女士,我是您親閨女。”
“別吧,我才不想認你這種閨女,剛剛小任那句不是說得挺好的?有沒有疏漏自己不會估量麼?別人一詐就上趕著,有點腦子好不好。”
沈殊:“再見,晚安。”
然後不等自己母上說話就把手機掛了。
薑是老的辣,她還年輕。
然後果斷遷怒任璟延,眼睛一橫,卻見任璟延仍然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把枕頭扔了過去:“你要不要有點緊張感啊。”
“我為什麼要有緊張感,對你負責,求之不得。”
刻意壓低的聲線簡直是大殺器。
但是沈殊陷入了從前被自家母上支配的恐懼,想起了當年一起玩諸如狼人殺一類的遊戲時,和沈亦一起被齊總血洗的日子。
明明她跟其他人玩都是首殺玩家。
彼時她不過二十歲,她曾經問過齊安然這件事情,齊安然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看那些十六七歲的小孩子說謊會不會覺得疏漏百出宛如智障?”
“是有點吧?”
“你不過比他們大了那四五歲,但我比你大了二十五歲。”
掛了電話之後,沈殊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許多,想著事情,神志也漸漸朦朧,睡過去了。
任璟延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把她整個人往懷裡撈了撈。
顯然是沒聽清自己說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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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演出前一天的最後一次彩排都是相當鄭重的,除了觀眾以外其餘都和演出沒有差別。
其實歌手體力都很好,畢竟一整場兩三個小時的演唱會唱下來也要消耗相當大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