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順身後三面大旗同時高高擎起,渤海軍的鼓點突然一變,從節奏鮮明的鏗鏘之聲驀然轉為雨點一般的狂暴野性。
“敵軍騎兵要動了…….”袁軍陣後,顏良狂叫起來:“傳令,兩個步兵方陣前後列陣,必須擋住…….決不能讓敵軍穿透!”
旗號翻飛之中,袁軍突前的兩個步兵方陣立即變陣,從平行推進漸漸變為前後呼應,迎向渤海軍騎兵的鋒尖。
同時,後方的袁軍主力緩緩向兩翼前方展開,呈野戰中最常用的雁行陣形壓了上來…….這顯然是為了防禦渤海軍兩翼的騎兵。
“陷陣…….”戰邊陣最前方,典韋倏的摘下護面頭盔,怒吼之聲有如滾滾雷聲轟傳四方。
“無敵…….啊!”五百名陷陣營重騎兵一起狂喝,猛然間加快了馬速,悶雷般的蹄音瞬間震動大地。
“這些騎兵…….不對!”聽著遠超千軍萬馬的巨大轟鳴,已經行至戰場正中位置的袁軍兩個步兵方陣中,眼力稍好的人都看清了陷陣營騎兵身上、馬上反射的金屬光澤,不由同時騷動起來。
“矛手上前!一定要頂住!”看著兩個步兵方陣都有散亂的跡象,幾名袁將仍然存著一點僥倖之心,瘋狂的大叫起來:“他們只有幾百人!”
望著有如鋼鐵打鑄的三角陣形越衝越近,感受著腳下那令人幾乎站立不穩的劇震,很多袁軍士兵臉色慘變,前幾排的銳卒們強忍著恐懼,將矛尖斜斜向上,矛杆末端抵入土中,形成密集如林的矛陣,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可怕碰撞…….在這個時代,這是幾乎是步兵抵禦騎兵衝擊的唯一手段。
“嘿嘿!”一馬當先的典韋瞧得分明,他猛然間高高抬起手臂……手間同樣緊握著一支寒光閃閃的長矛。
“刷”隨著典韋的動作,五百重騎兵一起單手擎起長矛,高高舉過頭頂。
“他們是要……...”統領兩個步兵方陣的眭元進和韓莒子瞳孔劇縮。
“擲!”距離袁軍前沿不過數十步處,典韋的如雷吼聲剛剛出口,五百支長矛同時脫手擲出,徑取袁軍排頭的矛陣。
在強大的摜穿力下,鋒銳的矛尖幾乎是毫無阻滯的穿透了袁軍士卒那層薄薄的皮甲,還有那脆弱的血肉之軀。
慘呼聲中,大片的袁軍被活活釘死在地上,排頭方陣的整齊陣形瞬間有如被一頭洪荒巨獸咬空了一塊。大股奔湧的鮮血飛濺而起,竟漫起了一層淡淡的紅霧。
不等袁軍作出任何的反應,渤海軍的重騎兵已經狠狠的撞了上來。
難以想象的可怕巨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傳來,凡是被重騎兵馬頭撞正的袁軍士卒無不筋斷骨折的高高拋飛,身在半空中便已鮮血狂噴。渤海軍的重騎兵已經失去了長矛,然而他們卻輕快的從背後抽出長刀,藉著衝鋒的高速左右劈砍,將一顆顆頭顱斬得四處亂滾。而跨下戰馬那沉重的馬蹄倏起倏落,毫不憐惜的將一具具肉體踏於蹄下,沒有一名袁軍能夠正面擋住那洶湧如浪的強大沖擊。
一些悍不畏死的袁軍拼死反擊,卻駭然驚覺手中那看似鋒利的矛尖僅能在對方的重甲上發出“吱吱”的刺耳之音,劃出一條條微不足道的白痕……...袁軍第一方陣的抵抗瞬間崩潰。
短短几息,渤海軍重騎兵便有如分波逐浪般鑿穿了袁軍第一個方陣,毫不停留的直衝下一方陣。
望著渾身浴血有如魔神的渤海軍騎兵,回想著適才那摧枯拉朽的可怕氣勢,第二方陣的袁軍長矛手幾乎完全喪失了鬥志……...他們竟然下意識的向後退去,恐懼有如瘟疫一般散播開來。
又是一陣血肉紛飛,然而,依靠著袁軍密集的血肉陣形,渤海軍重騎兵的衝擊之勢終於被止住了,他們手中的長刀也因為劇烈的撞擊而捲刃。
正當袁軍將領試圖重組陣形反擊,渤海軍騎兵們棄去了長刀,從馬鞍兩側摘下令人頭皮發麻的狼牙鐵棒,瞅著馬下那一個個腦袋便狂砸亂打,中者無不應聲倒地,連逃跑的機會都欠奉。
“加快推進!”望著兩個步兵方陣有如滾湯潑雪般被擊潰,顏良不由睚呲欲裂。
突然間,渤海軍兩翼的輕騎兵行動了,面對袁軍的伸展開來的雁行陣,他們的隊形亦如巨鷹伸展開的雙翅,向著袁軍兩側迂迴包抄過來。
風馳電掣的疾馳中,他們純以雙腿控馬,沿著袁軍外圍運動,並拋射出密集的箭雨,射得袁軍人仰馬翻。然後在即將短兵相接之前,那輕盈如翼的隊形倏的一振,迅速又遠遠奔行出去。
即使袁軍兩翼樹起無數大盾,組成了龜甲護陣,然而在這種完全不接觸的戰法下,士氣也正在漸漸向著潰散邊緣發展。
而此時,已經完全破擊袁軍突前兩個方陣的重騎兵們突然出人意料的撥馬後撤……這更令主力盡出的袁軍將軍們心頭滴血,他們的第一攻擊物件就是渤海軍重騎兵,只有全殲敵軍這支前鋒,才能徹底挽回將要跌至谷底計程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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