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門前,排起一條車馬混雜的長龍,近千名各式人等正焦急的等待著入城。
除了長安城內的居民可以憑著特有的出入憑證進入城內,大批外來人口便只有出示身份文碟,經門前駐守的官吏稽核透過後,方可入城。
隨著日頭升高,城門附近的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各種異味混雜而成的酸臭味道,而漸漸灼熱的日光,也令久候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人群中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一名侍衛模樣的人擠到頭前,向著正在排查身份的官吏道:“這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讓我們先行入城…….”
他壓低聲音道:“我家大人乃是光祿大夫溫毅!”
“切!”那官吏一怔,隨即不屑一顧的冷笑道:“那又如何?區區一個光祿大夫罷了!”
他向著不遠處努了努嘴:“瞧瞧!那是光祿勳趙謙大人的車馬,人家都在排著隊呢!”
“管你是誰!”另一名城門前的官吏森然道:“到了長安,就要守當今天子的規矩,守董太師的規矩……否則?嘿嘿!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
那侍衛被斥得啞口無言,只得訕訕的退了回來。
雖然有了前車之鑑,更多的人不敢再擺特權主義的譜,可是人群中的焦躁氣氛卻是始終揮之不去。
一名董軍將領手按劍柄,登上一張木臺大喝道:“希望各位謹守秩序入城,董太師已在長安附近佈下數萬大軍,各位大可不必擔心身後會有賊軍追殺而來!”
“當然……也不排除會有賊軍細作混入人群之中尋釁滋事的可能!”那將領惡狠狠的從牙關迸出一句殺氣騰騰的話語:“那麼,本將很樂意將他們的人頭呈現在城門之側!”
聽著那殺氣凜然的威脅話語。再瞧瞧四周那些胡服異裝士卒們兇悍的目光,人群終於老實了。
在等候者佇列的一駕大車旁,三個年輕人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彷彿是若無其事的低聲談笑著,然而即使是從他們身側偶爾行過的人。也根本無法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七八名大漢有意無意的將那三人護在正中,令人完全無法真正靠近。
“盤查之嚴,甚至超出了我們的預計!”一個一臉懶散之色的年輕人,以與其面相絕不吻和的鄭重語氣道:“憑著我們臨時偽造的身份文碟……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若有充足時間,我們當然可以請高風將軍的手下高手製造出足可亂真的憑證!”另一個面色安詳的年輕人淡淡道:“現在,一切只有靠我們自己……最多半個時辰後。就會輪到我們了!何去何從?必須立即議定!”
“或許那些盤查的官員會瞧在楊家的情面上......”第三名一臉英氣的年輕人猶豫著。
“不要將自己的命運,交到那些虛無飄渺的變數上!”那神態安詳的年輕人搖頭道:“你們也都看到了,連九卿之一的光祿勳他們都全不買帳!楊家?他們是比光祿勳強多了,可如今在董卓的專制之下,也不過只是仰人鼻息的弱勢家族!”
“要不然?”那懶散的年輕人雙目一睜:“我們設計一場亂子。然後趁亂鼓動人群一起擠入城中?”
“不妥!”其餘兩個年輕人同時道。
“我們的任務是毫無聲息的混入城中,絕對不可畫蛇添足,否則反而引起了董軍的注意,可能會置身於險境!”
“不錯!董軍如此如臨大敵,怎麼可能會任由我們衝入城中?即使他們不強行彈壓,也會將我們分隔、拘押,那時我們便真的成了籠中之鳥了!”
聽著兩個同伴的反駁,那懶散的年輕人頭一低:“那好!由你們想辦法吧…..記住了。只有半個時辰呢!”
“你這個傢伙!”那始終神態安詳的年輕人終於露出了哭笑不得之色:“我們三人身負將軍使命,可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小子還妄想著偷懶不成?”
他盯著那懶散年輕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淡淡道:“看來,你是不想要那個什麼‘渤海蛟王’的稱號了!”
“你說什麼?”那懶散年輕人終於眼神銳利起來:“雖然明知你是使激將法,但我李少傑是什麼人?那是迎難而上的表率!你們兩個小子都不要羅嗦了…….待孤細思破局之道!”
瞧著他一臉的大義凜然,兩個同伴同時愕然:“什麼孤?你什麼時候有資格稱孤了?”
“廢話!蛟王蛟王,當然可以稱孤!”李少傑一臉不耐道:“都別吵了……適才孤彷彿正在福至心靈。說不定立即便能想到入城之策!”
“切!”兩個同伴一起低下頭去,隱去面上的不屑之色。
李少傑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名城門前負手立於案几之後的官員上。久久沒有移動。終於,一絲微笑漸漸浮現在他的嘴邊:“行了!雖然有點冒險。但是我想,會有很大的成功可能!”
“究竟怎麼做?”兩名同伴略微有些緊張道:“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配合?啊,對了!”李少傑一本正經道:“當然要你們配合……那就是跟在孤的身後,什麼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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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兩人幾乎要叫了起來。
終於輪到了楊家的車隊,李少傑向著楊羽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起向著那盤查官員行了過去。
“身份?人數?”那官員跪坐於案後,頭也不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