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渤海、長沙聯軍於一日之間神蹟般的架舟為橋,並挾大勝之勢一路高歌的渡過黃河,開始覓地休整之時……旋門關前,隨著呂布大軍與牛輔、李傕兩軍會合,一場內鬥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砰”轟然拍案之聲響徹中軍大帳,呂布強忍著一掌將將案拍成滿天木屑的衝動,狠狠的瞪著面前夷然無懼的牛輔:“牛將軍,依照原定計劃,你的任務是渡河平定白波…….本將希望你能夠解釋,為何你會突然出現在此地,而且還在大興土木的重築旋門關?”
“是虎牢關!”牛輔淡淡道:“董公已經為此關親取了新名…….這麼說,似乎已經可以解釋末將為何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了吧?”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董公的定計?”呂布面上青氣一閃即逝,他陰冷的目光掃過立於牛輔身側的李傕:“這麼說,李將軍也是知道內情的?”
李傕面上閃過掙扎之色,終於低聲道:“是!”
帳中突然響起了幾聲輕微的“咔咔”之聲,眾將一起循聲望去,卻見呂布一雙潔白瑩潤的手掌已經握掌成拳,凸起幾道青筋。
諸將見此情景,哪還不知呂布確是動了真怒?一個個低下頭去,無不噤若寒蟬。
“好!很好!”呂布森然之聲響起:“原來你們都知道,唯獨本將枉為全軍主將,卻是懵然不知……既然董公並不信任本將,為何仍要委以重任?”
“關於這一點……將軍何不親去面見董公,一解心中疑惑?不過末將要提醒呂將軍。”牛輔身為董卓愛婿,身份一向超然。卻是絲毫不懼呂布的雷霆之怒,他冷笑道:“將軍身為全軍主將,深受董公器重信賴之恩,然而仍須謹記上下有別……你這是在質疑董公的決策嗎?”
“還是說?”他毫不避讓的與呂布對視:“你對董公心有不滿?”
“將在外,君命尚且不授……”呂布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滿腔怒火盡數咽回胸中,他冷冷道:“本將怎敢對董公有所不滿?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說至此處,他沉聲道:“若董公及時相告,本將何至於倉促回師救援,致令白白痛失進擊袁紹大軍的千載之機?”
“呂將軍,你這是想推卸責任嗎?”牛輔漫不經心道:“事實上。直至此刻,也沒有任何人慾要與你清算退兵之失?”
“與我清算退兵之失?眾位將軍!”呂布有些沉痛道:“徐榮將軍不惜孤身犯險,以一萬兵馬強行阻擊渤海、長沙數萬大軍,而胡軫將軍更是不辭勞苦的奔襲數百里,這才為本將換回了一場大勝。殲敵三萬餘眾,更由此為整個戰局的全面勝利掙得了一絲主動…….”
“砰”他終於再次拍響了將案,怒吼道:“然而就在你們的一味隱瞞下,本將誤認為李傕將軍防線不保,全軍後路將斷,這才不惜一切代價的返身回師……更令數千精銳前鋒騎兵誤中南鷹伏擊而死傷慘重,你們說說,這筆帳又該怎麼個清演算法?”
帳中靜得針落可聞。只聽得眾將竭力控制的粗重呼吸。
“原來如此…….將軍這是在責怪董公殆誤了您的戰機,耽誤了您的不世之功!”牛輔清瘦的面龐上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那麼恕末將斗膽相問,將軍為何不細思一下這其中的真正原因呢?”
“你話裡有話啊…….不妨明說!”呂布語聲冰寒道:“本將究竟做了何事。這才招致今日的排斥矇蔽?”
“哼!呂將軍真要令末將明說?”牛輔遊目四顧,從帳中諸將面上一一掃過:“南鷹是董公死敵,你卻一直與他保持關係,你教董公如何信你?眾將如何服你?”
“喀嚓”一聲,令眾將無不眼皮直跳,卻是呂布盛怒之下。終於一掌拍塌了將案。
“呂將軍息怒!”牛輔裝出驚惶失措之色:“是末將一時失言了……唉呀,將軍的將案損壞。可巧末將近日就地伐木,頗得不少上好木材。這便為將軍重製一張送來。算是為將軍賠罪吧?”
說罷,他一拱手:“告辭!”
李傕一臉尷尬的怔在當地,他微一猶豫,終於向著呂布施了一禮,追著牛輔去了。
望著牛輔揚長而去的身影,呂布驀然間雙目殺機大盛。
他抬手止住正欲上前勸慰的徐榮,森然道:“既然他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眼中,便各行其事吧……全軍立即覓地紮營,隨時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諸侯聯軍!”
與此同時,遠在百里之外的諸侯聯軍臨時營地中,各路諸侯也正在為了是否一路深入的追擊董軍而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