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兩條身影如飛般穿行於山林之間,身著黑衣的男子迅如雷霆,其疾如風,縱高掠低之際彷彿渾身有著不竭的精力,而那白衣如雪的少女卻是清逸若仙,身姿曼妙,舉手投足之間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潔。
南鷹再奔片刻,但見前方的馬雲蘿渾身上下隱約霧氣氤氳,有如仙靈附體,顯是長途奔行之下催動體內熱力,蒸出衣衫上的水汽,他不由大感躊躇。
瞧著遠方已漸失去光芒的紅日,南鷹終於叫道:“雲蘿,且停一下吧!”
“為何?”馬雲蘿倏的停下身形,她優雅的抬手拭了拭額上微汗,嗔道:“我這一番長奔正自歡暢,更驅去渾身溼氣寒意,為何要停?”
“還好意思說!”南鷹苦笑著指著她渾身尤自升騰的水氣:“我好不容易斷去敵方追蹤的可能,而你這一番香汗淋漓,香風怕是可以傳出好幾裡外,焉能瞞過追兵的靈犬?”
“啊!”馬雲蘿垂首瞧向已經半乾的衣衫,不由臉上飄過一團紅雲,她似憾實喜的嬌嗔道:“什麼香汗淋漓,說得好沒正經……那麼我們怎麼辦呢?”
“日頭快要下山了,而我們也已奔行半日!”南鷹平靜道:“沒有辦法,只有覓地休息了!”
“不妥吧?”馬雲蘿微感驚愕道:“敵人仍在窮追不捨,我們一旦停下必將被他們所圍!”
“沒經驗的人,才會說出這種沒經驗的話!”南鷹若無其事道:“不要將你的敵人全想象成超人,若連你我也覺得應該休息,他們只會更加力不從心。無論是他們。還是我們,都很清楚一個事實:這會是一場考驗耐心與耐力的持久戰!”
“更何況!”他微笑道:“我還會帶給他們一點小小的驚喜……足可為我們爭取到充分的時間休息!”
“驚喜?那是什麼?”馬雲蘿美眸眼光流轉,喜孜孜道:“還不快快獻藝?讓本姑娘也見識一下!”
“有火石嗎?”南鷹尋了一處背風之處,用枯燥的枝葉堆成一堆。
“你就這麼隨意生火嗎?”馬雲蘿口上質疑,卻已從懷中摸出了火刀火石。
“就是這麼隨意!”南鷹從背囊中取出一個木筒。摸出一根細細長長的小棍湊在火上引燃,立即飄散出一股細煙。
“這是什麼?”馬雲蘿愈加好奇,她俯下身來,盯著南鷹將那根緩緩燃燒的細棍小心翼翼的插在枯草堆中。
“這是我一位方外之交,白馬寺淨念大師的特製之物,名為焚香!原是為了寧神靜心之用……”南鷹再掏出一個小瓶。以更加謹慎的姿態將其中的黑色粘液均勻倒在枯葉上,才吁了一口氣:“好了!我們繼續前行!”
“這黑乎乎的東西又是什麼?”馬雲蘿只覺南鷹渾身上下盡是新奇之物,有如變戲法一般的層出不窮,更是好奇之心大盛。
“人說孤男寡女,便如干柴烈火!”南鷹回過頭來。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你聽說過嗎?本將設下這個機關的用意也正在於此……唉喲!”
“你這個登徒浪子,又敢討本姑娘的便宜!”馬雲蘿瞧著他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神,一顆心兒直如鹿撞,不假思索的飛起一腳便踢。
“我的姑奶奶!小心!”南鷹一把按住她尚未抬起的玉腿,一雙眼光滿是駭然的向著枯草堆中的香火瞧去:“好不容易尋了處避風所在,可不要弄倒了……”
突然間,兩人一起住口,低垂的目光盡向他伸出的那隻手掌瞧去。
瞬間。南鷹有如觸電,即使隔著衣衫也感覺到了那份驚人的溫軟滑膩,他忙不迭的鬆開了按著那條玉腿的手掌。面青唇白道:“我,我是無心的!”
“算你無心吧!”反觀馬雲蘿雖是臉上紅的有如滴血,卻是神色不改,強作一臉淡然道:“若不說明原委,定當數罪併罰!”
“小人遵命!”南鷹只覺一顆心兒“卟嗵卟嗵”跳得厲害,便是當日數十名身手強絕的守護者將他重重包圍。亦沒有達到如此心驚膽戰的程度,他囁囁道:“其實這是一個延時點火的土辦法。枯葉之上滴上易燃的火油,待香頭緩緩燃至。便可引燃火堆…….我們只須再多尋幾處山頭設下這惑敵之術,便可覓地從容點火了!”
“原來如此!”馬雲蘿恍然大悟:“待日落西山後,各處山頭的火堆先後引燃,即使敵軍迫近,也不可能準確尋至我們真正的藏身之處,更會因此生出我們在此廣佈人手設伏的錯覺……果然好計!”
她見南鷹一臉誠惶誠恐的連連點頭,不由笑出聲來,立時有如冰湖解凍、春花綻放。
“你,你?”南鷹目瞪口呆的瞧著她那令人為之眩目的驚人美態,努力試圖從她那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中感受其意,卻再次淪為一個張口難言的呆子。
“既然如此!”馬雲蘿重新恢復了一臉淡雅之色,她雙手負後的轉過身來,嫋嫋娜娜向前行去:“還愣著做什麼?速速前去辦差吧!”
凝視著那風姿綽約的背影,南鷹終於止住震動的心絃,他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大聲應道:“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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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啊!有火光了!”依稀的夜色下,顏良猛然駐足,緊盯著數里之外半山上那一星隱約的火光,面上盡是凝重之色。
“好啊!”華雄身後,一名身形瘦削、面容陰狠的青年舔了舔嘴唇,一臉擇人而噬的殺氣:“他們竟然如此大膽,敢於暗夜之中公然點火,真是欺人太甚……動手吧!早點殺了南鷹,你我均可回去覆命!”
“有那麼便宜的事嗎?”文丑冷笑道:“鷹揚中郎將……東征西討、南征北戰,好大的名頭!若如此簡單便可拿下,他至少已死過幾十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