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如雪,映照在悠長空曠的官道上分外悽慘。
密集的蹄聲從長道那頭隱約響起,瞬間便有數十名騎士披星戴月的疾馳而過,馬上騎士不時快馬加鞭,口中低喝連連,盡顯匆匆行色。
在轉過一片道邊的樹林時,明亮的月光因為樹木的遮蔽而呈現出一片暗影,當先一名騎士剛馳入黑暗之中,突然驚呼一聲,身下駿馬亦驚嘶著仆倒,重重摔在地上。
身後同伴們無不駭然勒馬,一個雄壯的聲音揚聲道:“小心戒備……”
話音未絕,一排排勁箭從幽暗中疾射而至。
長聲慘呼中,騎士們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那個雄壯的聲音再度響起:“兄弟們,入林反擊!”
騎士們醒悟過來,紛紛躍下馬背衝入林中,藉著林木的掩護反殺過去。
驚呼、慘叫之聲響個不絕,一道道反射著月光的寒芒交相輝映。
很快,種種亂象息止,一個踉蹌的身影撲出林外,倚著一棵大樹瘋狂喘息。
黑影幢幢,數十名黑衣人漸漸圍攏上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那身陷重圍之人惶然開口,其聲正是之前騎士中語音雄壯之人,顯然他的部下已經全部葬送於林內。
一個黑衣人越眾而出,手拖長刀向著那騎士行來。
“求你!讓我做個明白鬼!”那騎士慘然道:“你們究竟是南鷹的人,還是組織派來滅口的?”
“也罷,念在你我多年的情誼…….”那黑衣人終於停下腳步,嘆了口氣:“封兄,你現在明白了嗎?”
“你!竟然是你?”封雄聽清了那人的聲音,驀的如殛雷擊。他狂叫起來:“怎麼可能是你?不!我不明白!”
月光灑下,映清了封雄那張驚恐萬狀的面龐,他手捂著流血不止的肩頭,喘息道:“你,絕對不可能是組織的人……”
“不錯!本人另有身份!”那黑衣人聲音中帶著一絲傷感:“然而你我均不過是牽線的木偶,任人擺佈罷了!”
“這麼說,你是臨時受命來除掉我的……”封雄突然間平靜下來。因為他明白,一切的反抗和掙扎均不過是徒勞。
“倒也並不奇怪,你我修縣,也只有你才截得住我……卻不知是誰能夠請得動你?”他冷笑道:“既然你並非我們組織的一員,那麼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誰想要在此時對我落井下石?”
“封兄,相識多年……你竟然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黑衣人再上前一步,已經與封雄對面而立。
“你是……”封雄正自疑惑,突然間見到對面那人打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不由瞳孔收縮:“是你們?”
“黃泉路上,一路走好!”月光下,那人手中長刀劃出悽美的刀光,血光迸射中,封雄的聲音戛然而止,背倚著大樹緩緩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