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渾身一顫,終於頹然道:“將軍算無遺策,小人甘拜下風!將軍想要問什麼,小人定然知無不言!”
“算你識相!”南鷹眼神轉冷,厲聲道:“你船上那數千金是從何而來?”
“不!”李沛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慘叫道:“那船竟被你們截了?”
一名垂手而立的戰士揚手一記耳光,打得李沛口角溢血,喝道:“回答問題!”
“我完了!”李沛對那戰士的打罵彷彿無動於衷,他眼神痴呆的喃喃道:“我們完了!”
南鷹抬手止住那戰士再次揚起的手臂,靜靜的等待著李沛的下文。
“將軍果然厲害,我只道你在全力對付李少傑那小畜生,根本無暇他顧,這才安排管承冒險出海……”李沛緩緩抬起頭來,面孔一片灰敗之色:“豈知,還是被你拿個正著!”
“李少傑?管承?”南鷹眉頭輕皺:“這兩股渤海附近最大的海賊,與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李少傑,是我的親侄,多年前因為爭奪家主之位而敗走之後,便退居海上尋隙與我為敵!”李沛坦然道:“而管承,便是我們暗中扶植起來的一股力量,既為海上運輸之便,也為應對來自其他海賊的威脅!”
“你們?你們是什麼組織?”南鷹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中之意。
“將軍,你與天干地支爭鬥了這麼多年,竟會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李沛似乎已經完全豁了出去,昂首冷笑道:“還是您高高在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天干地支?”南鷹心頭一跳,脫口道:“你們和天干地支……”
“水火不容!”李沛點頭道:“我們的存在,便是為了抗衡天干地支!”
“怎麼可能?”南鷹難以置通道:“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將軍你錯了!”李沛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你早已和我們有過接觸…….還記得當日張曼成劫奪太平道寶藏之事嗎?當然,他現在已經投入了你的帳下!”
“是你們!”南鷹心中一道亮光瞬間劃過,他失聲道:“你們便是除了天干地支和涼州叛軍的第三批黑衣蒙面人!我只道那不過是弘農楊家的人!”
“將軍您這麼想,其實並不奇怪!”李沛嘆了口氣:“因為張曼成只認識楊家的人,而楊家,只不過是我們之中的一枝罷了!”
“很好!本將充分感受到了李先生的誠意,相信我們下面將會有一番很愉快的合作!”南鷹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才微笑道:“現在,請說說你們的組織!”
“將軍,恐怕我只能令您失望了!”李沛深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按說小人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但是小人仍想自尋死路的說一句:可以說的,小人言無不盡,不能說的,你便是殺了我,也不會多說半字!”
“比如說,我們的組織!”他苦澀的一笑:“這便是一個禁忌,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洩露的!”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南鷹森然道。
“殺我?當然不怕!”李沛慘然一笑:“坦白說了吧,就憑著我剛剛對將軍所說的那些事,我自己本身已經是一個必死之人了…….組織將會不擇手段的剷除我!將軍認為,我還會懼怕死亡嗎?”
“既然連死都不怕,你為何不敢向我們言明一切?”黑暗之中,一個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因為,我有比自己死亡還要懼怕的事情!正如我雖然懼怕你們,卻不可能超過對組織的恐懼一樣!”李沛又是一陣慘笑。
“你反覆提到了自己的死亡…….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的組織將會因為你洩露機密,而出手對付你的族人?”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不錯!”李沛衝著黑暗中點了點頭:“只是我一人暴露,則死我一人,若是出賣了同伴,我們李家將會雞犬不留!”
“那麼,你便不怕本將同樣將你們李家斬盡殺絕?”南鷹提高了聲音喝道:“莫要忘記,你們李家上下一百三十七人,如今盡在本將掌中!”
“將軍你?”李沛凝視著殺氣騰騰的南鷹,突然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不要再虛張聲勢了!小人相信,將軍若只是殺我李沛一人,當真連眼睛也不會眨上半下!可若是說到您會殘殺老弱婦孺…….憑著將軍過去的種種表現,還有我們對您長期觀察後得出的分析,將軍,您沒有那個本事!”
“你!”南鷹被他氣得愣在當場,一時無語,心底卻生出一股寒意。這些人果然厲害,竟然已經完全摸清了自己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