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獸身軀下鮮血汩汩的淌滿一地,突然身下一動,一個血糊糊的小小腦袋頂了出來。
“這是?”南鷹愕然道:“這妖獸竟然在這時生了?”
“嗚!”那妖獸勉強側過頭來,凝視著南鷹,眼神中竟似有一絲哀切。
“你放心!”南鷹向它點頭道:“你死之後,我會善待它們!”
“高風,李進!”南鷹指了指妖獸:“你們兩個應該懂得如何照顧獸崽,去幫個手!”
“是!”兩人稍一遲疑,立即走上前去。
果然,那妖獸竟似能聽懂人言,絲毫沒有露出抗拒之意。
“瞧,還有兩隻呢!”高風用軟布將獸崽輕輕擦拭,然後解下原本用於安置天眼的背囊,先墊上厚厚的軟布,再小心翼翼的將幾隻獸崽放了進去。他微笑道:“一會兒只要再捉一隻正在哺乳的母獸,便可以了!”
那妖獸靜靜的瞧著,眼神極度人性化的現出了欣慰之色,突然,它猛然發出一聲大吼,其聲之隆,震得幾人耳朵都似聾了一般。
高風猝不及防之下,嚇了一跳,連忙躍開一步,警惕道:“難道這妖獸後悔了?”
“不!”李進望著那妖獸緩緩合上的眼簾,肅然道:“我想,它是趁著最後一口氣時,發出了令獸群撤退的指令吧?”
“這可至少有十幾二十裡吧?”高風懷疑道:“獸群能聽到?”
“你的耳朵當然聽不到!”南鷹笑罵道:“可是野獸的感官遠超人類,它們會聽到的!”
“回去!”他轉過身來,遙望著木寨的方向,口中輕輕道:“漢升,你的要求我已全部做到!現在,是你和孫賓碩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當然!”黃忠毫不猶豫道:“有關於天干地支的一切,我們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吧!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麼?”孫賓碩神色複雜的盯著南鷹。他完全沒有想到,南鷹僅憑數人之力竟然真的斬殺了妖獸,雖然他並不知道過程,然而大半日之前,聚集在木寨四周的獸群突然散去,卻是不爭的事實。
“很好,那麼本將也就開門見山!”南鷹從容道:“先說二十二分支的首領吧,他們的真面目是誰?”
“我先宣告,雖然我執掌地支,但是對於十大天干我也並非完全掌握!”孫賓碩苦笑道:“比如甲一和丙一究竟是誰?連我也不知道!”
“你都不知?”南鷹見對面的黃忠也微微點頭,終於勉強按下心中的失望之情,微笑道:“那麼說,乙一是誰,你倒是知道的!”
“不錯!此人幾乎是天干地支的第一智者,很多大事都是由他來決斷的!”孫賓碩瞧了一眼黃忠,無奈道:“可惜因他和漢升兄都是忠於漢室的一派,所以他並不算真正的核心人員…….”
“什麼意思?什麼叫忠於漢室的一派?”南鷹忍不住打斷道:“難道天干地支中也是派系林立?”
“其實只有二種聲音!”黃忠介面道:“一種是推翻當今天子,另立明君,中興大漢;另一種則是偷天換日,以土德代替炎漢的火德!”
“乙一和漢升這一派,是想要另立新君的,丙一為首的一派,卻是主張推翻大漢!而甲一,他雖然並不表現出任何立場,卻執掌起所有的日常事務。所以,他才是真正的核心者!”孫賓碩說到此處,自嘲一笑道:“至於我,管他誰做天子,誰得天下?活著,才是我的信念!”
“又是五德終始說!”南鷹皺眉道:“好吧!先從這乙一的真正身份說起吧!”
“荀爽!”孫賓碩輕輕吐出了一個名字:“他就是乙一……”
“穎川荀家?”南鷹真的是動容了:“荀爽便是號稱荀家八龍中才學第一的那人!”
“才學第一?不錯,他確是才名滿天下!”孫賓碩不屑道:“可惜,黨錮之禍中,他亦是首當其衝,被逼得十幾年都不敢冒出頭來!”
他見南鷹滿臉震動之色,輕笑道:“事實上,天干地支之中,除了少數幾人外,幾乎全部都是黨人領袖和不得志計程車族名人!他們當年團結在一起的目的,便是反抗暴政,推翻天子!”
“果然!果然如此!”南鷹心中震驚無以復加,荀爽是荀家的代表人物,同時也是荀彧、荀攸等人的長輩,他加入天干地支,是否代表著整個荀家的意志?
他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出,當年兩位天子為何均要不惜動搖國本的實施黨錮,單從這些黨人們如此處心積慮的潛伏十數年,便不難明白他們隱藏在心中的可怕圖謀!
那麼,桓帝和靈帝究竟是否如史書所說,是無道昏君呢?南鷹突然間明白了,所有的史書幾乎都是由士人所書寫,對於充滿仇恨的他們來說,對於這兩位天子口誅筆伐,令他們遺臭萬年,才是最為暢快的報復之道。
馬元義說的沒有錯,胡昭更是一針見血。士族勢力,真的已經成為禍亂天下的源頭,他們唯一的目的,便是要以家治國,架空天子,甚至取而代之。
南鷹心中猛然湧出一股深惡痛絕的情緒,他淡淡道:“真是教人驚奇啊!那麼其他的首領們,又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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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賓碩瞧著南鷹的木然之色,心中莫名的一凜,他繼續道:“丁一便是韓融,戊一是鄭泰,己一是劉表,庚一是張邈,至於辛一……”
他說到這個停頓了一下,才道:“便是你的老熟人董卓!”
“真的是他!”南鷹眯起眼睛,輕輕道:“我現在就奇怪了,為什麼我當日一時手軟,沒有直接宰了他呢?”
孫賓碩感受到南鷹心中強烈的殺機,強笑一聲道:“壬一封諝已死,不過他的繼任之人,連我都不知道是誰!而癸一的身份你應該早已獲悉,他就是前冀州刺史王芬,據我所知,整個癸系已經瓦解,並無繼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