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恐怕只有天子才知道了!”襄楷瞧了一眼閃身入內的王幼君,他手中正拎著二人的行囊。
“方才之言,確是天子命我向將軍相述的!然而臨行之時,襄某自己確有幾句不中聽的話,想向將軍訴說!”襄楷揮手示意王幼君在外暫候,正容向南鷹道:“卻不知將軍願意聽嗎?”
高順起身道:“請容本將暫時迴避……”
“不,虎威校尉!”襄楷伸手道:“天子曾多次提及將軍,口中讚譽幾乎毫不亞於南鷹揚,更何況你二位還親如兄弟。所以,也請留下!”
二人只得一齊跪坐下來,靜聽襄楷下文。
“聽說二位與中常侍張讓和大將軍何進相交甚篤?”襄楷開門見山道:“可有此事?”
“談不上!”南鷹心中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只是天子命我們共同辦過幾件差,關係還不錯!”
“如此甚好!”襄楷深沉的眼神從南鷹面上緩緩挪開:“南將軍和高將軍戰功卓著,又蒙天子賞識,將來高居於朝堂之上,幾成定局!還是與他們保持一些距離的好!”
“先生此言何意?”南鷹敏銳的嗅到了襄楷話音背後的深意:“是不是指這兩位即將失去天子的寵幸?”
“將軍錯了!這兩位,一位掌控中朝大權,另一位手握天下兵馬,正是天子現在、將來都要倚重的人物!”襄楷淡然道:“更何況,這兩位對天子也算是忠心耿耿,天子怎會棄之不用?”
“那是為何?”二人一齊訝道。
“我這麼說,是為二位將軍著想!”襄楷的聲音低沉下來:“二位南征北戰,已在軍中建立起頗高的威望,而南鷹揚至今仍然手中握有一定兵權,更是招人嫉妒。若與大將軍太過親近,只怕會有人暗中詬病,誣指你們結黨亂政,擁兵自重!”
“而結交宦官雖然一時風光,卻是得不償失,更會成為天下士人的公敵,致使寸步難行,最終下場淒涼。前太尉段熲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南鷹驀然想起段熲被憑空構陷而死於獄中的事情,不由默然無語。
“將軍知道曹孟德這個人嗎?”襄楷悠悠道:“據說此人機智jing敏,任xing好俠,自小便胸懷大志。不僅橋玄曾對其有過‘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的評語,連南陽許子將都說他是‘清平之jian賊,亂世之英雄’!”
“不錯!本將當然知道此人,還與其短暫共事,共同征戰於穎川!”南鷹點頭道:“先生的意思本將明白,他既然是宦官之後,只怕也是平白多了很多曲折!”
“正是如此!”襄楷緊緊盯著南鷹道:“我聽說他屢經仕途挫敗,著意結交天下士人,甚至公然與中朝決裂,這才掙回些許清名!否則此次天子解除黨錮之後,怎會有那麼多士人為他說話,搶回了一個騎都尉的空缺?”
“將軍,你年少得志,卻樹敵太多!”襄楷長長嘆息道:“只是天干地支之中,我便聽說有著夜鷹之稱的亥一秦陽死於你手,而戌系之首的唐周其屬下人馬,也幾乎全部喪在你征討黃巾之中,他們是決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今次完全挫敗的癸系和子系……”
“夜鷹?”南鷹失聲道:“你是說行刺天子時出現的那個使弓的黑衣人嗎?”
“是他,而且我相信,後來你已經見過了他的師傅!”襄楷面上閃過一絲懼se:“天干地支中的第一高手:醜一!連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會任之家正是由地支的子、醜、卯、亥四系共同執掌的,你不可不防!”
“樹敵多不要緊,更可怕的,是交錯了人!”襄楷眼中閃過睿智之se:“我夜觀天象,只怕無論是張讓為首的中朝,還是何進為首的外戚,最終都將難以善終!唯一的儲存之道,便是!”
“忠於天子,忠於大漢!”他一字一字道:“襄某言盡於此,請兩位將軍謹記!”
望著襄楷遠去的身影,高順由衷道:“這位襄先生,才真是一位高人……咦?南弟你怎麼了?”
南鷹伸手拭去額上的汗水,面se蒼白道:“襄楷,他太可怕了!他說的沒有錯,用不了幾年,張讓和何進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說得都是真的?難道天象真的可以預示一切?”高順駭然道:“這些都是即將發生之事?”
“是!不過襄楷剛才話中有話,他似乎仍有未盡之意!”南鷹緩緩閉上雙目道:“他為什麼單單提到了曹cao?是在懷疑什麼嗎?還是……”
“對了!我明白了!”南鷹猛然睜開雙眼,目光中流露的盡是不可思議的震動之se:“為什麼你我都對曹cao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因為,他確實是你我都曾見過的人!”
他狠狠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過份用力而顯出蒼白之se:“你在洛水之畔交手的殺手,我於張讓府中遇到的刺客,便是曹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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