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昭的指點下,漢軍沒有再盲目的攀山越嶺,而是順著曲折蜿蜒的山谷小徑一路向西北而行,省卻了很多麻煩。再行兩ri,前方探路的遊騎兵來報,終於看到了山外的平原地帶。
南鷹立於僅容一馬透過的山隙旁嘖嘖稱奇,大自然的力量只可用鬼斧神工來形容。這出山的口子端的是奇妙,從外面瞧來只是一片毫無出路的山壁,可是千折百轉之後,竟會是別有洞天,試問又有誰人能夠想到呢?
若非胡昭指出這條明路,大軍只怕還會在山中多耽誤幾ri時間,不過這條小捷好是好,就是太窄,有些地方兩個人並肩都過不去,大大影響了萬餘漢軍的出山速度。
“將軍!將軍!”一個戰士滿頭大汗的跑來,他一臉苦相道:“遇到麻煩了!”
“哦?你且說說!”南鷹認出他正是那名天眼戰士,不由好奇道:“會有什麼麻煩呢?”
“山道太窄,連戰馬經過都有些吃力!”那戰士愁眉苦臉道:“屬下馴服的那幾頭大象出不去了!”
南鷹不由莞爾,這小子自從那ri捕象歸來,很是大大的出了一次風頭,竟然就此一發不可收拾,天天去尋覓山中的野象。雖然河南一帶的大象大多生活在平原上的密林之中,但山中幽靜又無天敵,大象們已經漸漸開始向山中移居,是以,接下來的兩ri之中,又有兩頭大象被這小子給馴服了。
南鷹拍了拍那戰士的肩膀道:“那沒辦法了,放大象們回去吧!”
“可是,真是令人惋惜啊!”那戰士露出心如刀割的誇張神se,“師父曾向屬下們說起過南蠻之地的大象,可惜卻始終無緣得見!今ri好不容易弄到幾頭,卻轉眼又要丟棄!”
“恩?對了,楊昆確是從南蠻來的!”南鷹心中一動道:“今後有機會,說不定能組織個戰象軍團也說不定!”
見那戰士仍然戀戀不捨,笑罵道:“大象還能飛上天去不成?遲早是咱們的!只要掃滅黃巾軍,本將便會將這個任務全權交由你來辦理!”
那戰士目中大亮,習慣xing的雙足一併道:“是!”
一萬七千大軍在郟縣西北處的山區外突然冒出頭來,險些沒有將郟縣縣令嚇得暈倒在地。
可是僅半ri之後,那縣令探明這支大軍竟是漢軍主力,立即jing神大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奔漢軍大營而來。
他不僅向南鷹和皇甫嵩送來了大批糧草,更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訊息:張梁和彭脫的近三萬大軍在匯合了張曼成的援軍,共約五萬五千人馬,正在全力攻打南鷹的目的地----穎陽城。
“情況便是如此!”那縣令苦笑道:“三ri前,穎陽在黃巾軍圍城之時曾經派出過求援信使,可是下官的郟縣雖是有些糧草,卻不過三千守軍,卻哪裡再能派得出援兵來?”
“幸好上天庇佑啊!”那縣令長長撥出一口氣,“就在下官左右彷徨之際,幾位將軍竟會引領大軍神兵天降,這下子穎陽算是有救了!”
“卻不知如今穎陽守將是誰,城中又有多少兵馬?”南鷹問出了所有將軍們都最關心的問題,敵軍有近六萬之眾,實力不容小覷。如果穎陽彈指可破,那麼即使發兵相救,也很可能中了敵軍圍城打援的毒計。
“唉呀!說起此事,下官也是有些糊塗了!”那縣令頓足道:“原先的穎陽令張大人也是下官的至交,可是下官派出的斥侯昨ri剛剛來報,如今穎陽城上的漢軍旗號卻是一個斗大的‘孫’字!至於守城兵馬,這個,實在是不知啊!”
“孫?”南鷹和皇甫嵩相視一眼,均搖了搖頭。
“不好了!”淳于瓊瞬間臉se鐵青:“一定是孫堅!他並不知道我們從山中撤離,如果他仍然按照原先計劃從背後向黃巾軍發起進攻,將徹底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之中!”
“不錯!”南鷹亦是失聲道:“我們真是該死,竟然忘記了和他的約定!孫堅一定是力戰受挫,不得已退入穎陽城中死守!”
皇甫嵩的臉se也變了,如果令拼死來援的友軍全軍覆沒,只怕將會終生愧疚。他沉聲道:“請縣令大人立即回去,繼續加強城防,調撥糧草!本將和幾位將軍現在便要調兵了!”
“咚咚咚”沉重的鼓聲響遍了匆匆搭建而起的漢軍大營,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卒,卻一齊泛出興奮和期待之se。將軍們這是在擂鼓聚將,是要動手了嗎?他孃的,雖然在山中的幾ri過得尚算是有滋有味,可是這口氣可實是憋得狠了,堂堂王師竟被一群賊軍逼得躲進了深山,如果傳將出去只怕會顏面盡失!
因為原先的將帳都被裁剪成一塊塊的防雨棚,皇甫嵩乾脆將軍議直接設在了剛剛搭好的將臺上。他左首是朱儁、司馬直,右首是南鷹、高順,再下面則是一眾軍司馬一級的高階軍官。
所有士兵和下級軍官的面上都閃現著激動和好奇的神se。為了節約時間,連全部大軍都被召集起來,在臺下站得整整齊齊的一大片,只待將臺上軍議罷,大軍便要立即開拔。如此別開生面的軍議,不說絕後,也必為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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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形勢危急,佐軍司馬孫堅被圍困於穎陽,張梁、彭脫、張曼成的六萬大軍正在晝夜猛攻!”皇甫嵩清揚激越的聲音遠遠傳出,連最靠近將臺的數千名漢軍都聽得清清楚楚,“據本將估計,那穎陽原先不過四千守軍,加上孫堅的四千丹揚兵亦不過八千,面對七倍之敵,必是朝不保夕!”
“所以本將決定,立即盡起大軍前往救援!”皇甫嵩大喝道:“由本將和鷹揚中郎將各領一軍,分從穎陽城的西、南兩個方向發起進攻,打破黃巾賊軍對城內的封鎖,接應佐軍司馬出城!”
“諸位可有異議?”皇甫嵩的目光掃視一圈。
“又是兩部人馬!那麼哪隊主攻,哪隊佯攻?”朱儁首先開口道:“還有兵力上如何調配呢?”
“沒有主攻和佯攻之分,兩隊全是主攻!”皇甫嵩揮手道:“務令敵軍難分我軍虛實,這樣對於救出城中守軍更有把握!”
“至於兵力調配嘛!”他沉吟了一會兒道:“維持現狀,仍按之前的前軍後軍分兵吧!”
“不妥!”南鷹起身道:“在那場大水中,前軍的兄弟們有不少人壯烈捐軀,還是將朱儁將軍的兵力歸回後軍吧!”
朱儁看到皇甫嵩嘴角一咧,似乎便要拒絕,連忙起身道:“這樣吧!既然南鷹揚一片誠心,本將便領二千人馬協助皇甫將軍,另令張節仍領一千人馬聽南鷹揚調遣!幾位將軍,不知意下如何?”
皇甫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其實亦知南鷹和朱儁都是一片好意,如今他部下人馬不過七千,而且最jing銳的三河騎兵已經失去了戰馬,戰力尚不如普通步兵,反觀南鷹不但仍有萬人,且至少仍有千匹戰馬,前後兩軍的戰力已經嚴重失衡,正該重新合理調配才是。他維持現狀之說,只不過自尊心作祟,不願意主動開口求人罷了。
他想了想,心中不由有些微微的羞慚,開口道:“那麼由本將攻取南門,南將軍攻西門如何?”
他主動提出攻打路途較遠的南門,其實是在變相的向南鷹示好,頗有些投桃報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