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小小的風波,幾位將軍們終於耐著xing子坐了下來,就目前的現狀進行了深入細緻的分析。最後,一致決定仍然向穎陽方向退卻,卻分成前後兩軍,由皇甫嵩領三河騎兵兩千、步兵八千為前軍,攻擊阻路的三萬敵軍;南鷹領本部人馬並朱儁所部三千人馬為後軍,負責阻擊追擊之敵。兩軍各有萬人,相距五里,互為策應,如此安排不僅較為穩妥,亦算是南鷹和皇甫嵩各讓了一步。
連皇甫堅壽都對此安排毫無異議,雖然看似南鷹仍然分散了南路軍的兵力,但後軍要擔負起阻擊身後的近七萬敵軍的重任,難度顯然是超過了前軍。
南鷹注視著前軍浩浩蕩蕩的向前方開去,默然無語。在此之前,他在北路軍中雖然迭逢苦戰,但是除了董卓之外,卻是上下同心,無往不利。誰又能夠想到,這皇甫嵩一代名將,卻是如此難以相處,差點沒有鬧得當場決裂。
“呸!這些西涼人都是這麼難處嗎?”高風策馬來到他身邊,冷笑道:“好不容易弄垮了董卓,卻又碰上這個老糊塗!真該撒手不管才是!”
“算了!”南鷹長嘆道,“不管怎麼說,黃巾軍仍然是我們目前的共同敵人,豈能令親者痛,仇者快?況且!”
他苦笑道:“單是衝著朱儁將軍和司馬直的面上,咱們也不好袖手旁觀!”
“多謝南鷹揚抬愛!”一個聲音從背後欣然響起,“本將足感盛情!”
兩人一齊嚇得回頭瞧去,卻是朱儁面帶微笑的駐馬在身後。
南鷹作出誇張的拭汗動作道:“本將一向耳力過人,竟也沒有聽到右中郎將大人的動靜,莫非您是成心來偷聽不成?”
“哈哈哈!”朱儁發出一陣大笑,然後似笑非笑道:“只怕不是本將毫無動靜,而是南鷹揚心中正在翻江倒海吧?”
“算你說對了!”南鷹無奈道,“本將確是一心為公而來,怎麼知道竟會出現如此尷尬之事?說心無芥蒂當然是假話!”
他皺眉道:“真是不明白了!今ri只是初識皇甫嵩父子,可是他們竟好象與本將有什麼糾葛似的,處處瞧我不順眼!”
“或許真的是有糾葛呢!”朱儁怔怔的瞧著遠處前軍的佇列,“只是本將卻萬沒想到他們父子竟會如此公私不分!”
“什麼?”南鷹皺了皺眉頭,“將軍是在說笑吧?我南鷹從來都沒有和他們姓皇甫的打過一天交道!會有什麼恩怨?”
“聽說南將軍打過董卓吧?還為此從鷹揚將軍降為了鷹揚中郎將!”朱儁淡淡道,“不知這傳言是否屬實?”
南鷹不由一愕,真是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竟連朱儁都知道了此事,他打了個哈哈道:“對!是有這事,那董卓吃裡扒外,不但在戰場上yin了一把盧將軍,甚至還想夥同小黃門左豐害我xing命。本將只是臭揍他一頓,這已經算是客氣了!”
“話雖如此!可是據本將所知!”朱儁輕輕嘆息道,“皇甫嵩父子與董卓同為涼州將領,頗有私交,尤其是那皇甫堅壽,更是董卓的忘年之交!”
“他nainai的!原來是這樣!”南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處處與本將針鋒相對!這皇甫嵩的心胸也忒小了吧?”
“你錯了!皇甫堅壽當然是為了幫董卓出氣!”朱儁搖頭道,“可是皇甫嵩老成持重,豈非如此任意妄為?他所以慢待於你,自然有他的原因!”
“什麼原因?”南鷹茫然道,“有這麼複雜嗎?”
“當然!此次朝庭征討黃巾,派出的幾名大將中有一半都是涼州派系,尤以北路軍的董卓和南路軍的皇甫嵩為首!”朱儁苦笑道:“而你風頭太盛,不僅在北路軍擠跑了董卓,偏偏又在南路軍陷入困境之時領兵來援,如果再讓你掌控了南路的形勢,不但皇甫嵩老臉無光,他更加無法向整個涼州集團交待!”
“涼?涼州集團?”南鷹乾嚥了一口唾液,“到底是怎麼回事?請將軍詳細向晚輩說說如何?”
“你倒真是屈尊敬賢!”朱儁聽得他以晚輩自居,不由微微一笑:“那麼老朽也不矯情,這便向你說說其中的原由!”
南鷹聽朱儁不再以“本將”、“南鷹揚”相稱,不由心中大喜,知道成功博取了他的好感,越發恭敬道:“晚輩恭聆受教!”
朱儁用奇異的眼光掃了南鷹一眼,似乎在奇怪為何他在皇甫嵩面前一派驕狂,如今在自己面前卻是謙恭有禮,他輕咳一聲道:“涼州乃羌胡雜居之地,民風悍勇,成分複雜,涼州軍自然以勇猛善戰而聞名,尤其是在‘涼州三明’皇甫規、張奐和段熲橫空出世之後,更是橫掃西北,立下不世戰功!在那時,整個涼州軍的聲勢可以說達到了頂點,其風頭之盛一時無兩!”
“可是,在‘三明’相繼辭世之後,涼州軍因為軍紀不正、xing情粗野,而被廣大士族所詬病,蔑指為鄙夫,這當然會影響他們的聲譽和前程!而段熲的冤死更使眾多涼州將領空前團結起來,他們以恢復昔ri‘涼州三明’時期的榮耀為己任,共同維護起涼州軍的利益!這樣,便漸漸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軍事集團!”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說到這裡,朱儁目光炯炯的望著南鷹:“董卓,便是段熲的部將。而皇甫嵩,便是‘涼州三明’之首皇甫規的親侄!”
他苦笑道:“所以不怕告訴你,現在你只怕已經成了整個涼州集團的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