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就是這樣了!”南鷹一口氣說到這裡,伸手接過盧植親自遞上的水袋,猛灌幾口。
盧植面se喜憂參半道:“原來此刻下曲陽守軍不過萬人,如此我軍當可輕鬆攻克!但是張角的下落卻是全無頭緒,此人不除天下將永無寧ri!”
南鷹點頭道:“不錯!但抓不到張角,便先抓張梁吧!他此時仍在城中,我軍若不能迅速拿下下曲陽,此賊必定要腳底抹油!”
他終於在黎明之前成功潛出下曲陽回到了漢營,立即來到寢帳面見盧植,報告了剛剛探知的城中情況。當然,關於那神秘人、黑衣女子還有那太平道寶藏和讖言的事,他是絕對不會透露半句的。
“腳底抹油?”盧植失笑道,“鷹揚校尉說話倒是妥貼的緊!今次夜探敵巢,你又立下了大功!剩下的攻城之事你便不用管了,交給本將來辦吧!”
“南校尉!”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近一個月來你勞苦功高,已有多位同僚向本將提議,應該充分考慮你的身體情況!”
“明白了!”南鷹苦笑道,“請放心,末將在河北將不會再次主動請戰!”
“聽你的意思!”盧植漫不經心道,“你還想去其他黃巾戰場啊!是對本將的安排有什麼不滿意嗎?”
“將軍,末將並不是這個意思!”南鷹坦然道,“如今雖然河北戰局已定,然東部和南部戰場卻仍然陷於苦戰。不瞞將軍,東部戰場只有區區數千漢軍牽制十倍以上的黃巾軍,其領兵之將還是末將的手足,末將如何能不夙夜憂心?”
“哦?南校尉終於說漏了嘴!”盧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東部戰場的機密之事連本將都不得而知,你又怎會知道呢?看來南校尉仍然對本將有所保留啊!”
“這個嘛!”南鷹尷尬的抓頭道,“將軍休要取笑末將,你不是也有事隱瞞嗎?別的不說,當ri三位貴人致函於將軍,險些令將軍生出誤會。末將相信,其中兩位當是大將軍和中常侍大人無疑,第三位不知又是何人呢?”
“這第三位貴人啊!”盧植微笑道,“你知道………”
“啟稟中郎將大人!”寢帳外突然有人恭敬道,“天使已經入營,正在董、賈二位大人的陪伴下前往中軍大帳!請中郎將大人速速前往!”
二人一齊愕然,天使?不就是那小黃門左豐嗎?竟然來得這麼快!
盧植和南鷹匆匆趕到中軍大帳,尚未入內便聽到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提高音量道:“北中郎將為何遲遲不至?如此目無本使便是目無天子!”
那聲音尖厲枯澀,彷彿是鈍鋸在金屬上劃過,令人牙酸之餘本能的心生反感。
只聽賈詡陪笑道:“盧將軍這就來了,天使一路辛苦,正可小憩!”
盧植、南鷹四目相對,一齊微微搖頭。兩人一前一後的入得帳來,不由一起心中微怒。
只見盧植的將案之後已經端坐了一位面青唇白的官員,滿面倨傲之se,此人應該便是那左豐了。董卓和賈詡正侍立兩側。
帳下已經有幾名校尉先行趕到,伍環和杜玩均在其中。伍環向南鷹露出一絲笑容,隨即使了一個眼se,暗中向那左豐努了努嘴。
董卓見盧植和南鷹入內,眼中一亮,向左豐道:“天使!這一位便是北中郎將了!”
那左豐眼皮都不曾抬上一下,淡淡道:“哦!盧將軍終於肯見本使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盧植見他仍然高踞於將案之後,絲毫沒有起身相讓之意,不由心中大怒。依律,天使入軍營代天巡牧,當由主將帳前迎候,再引入帳中,天使宣旨畢便應離帳。而這個左豐竟然始終高踞其上,實在是沒有將他盧植放在眼裡。
他忍住了一口惡氣,躬身施禮道:“是本將怠慢,請天使原宥!”
“砰”那左豐出人意料的重重一拍將案,厲聲道:“盧植,你好大膽子!本使代表天子前來,爾竟敢施以軍禮!這是忤逆天子!”
盧植又驚又怒,一時僵在當場。
“原來天使大人竟然比文帝他老人家還要威風啊!”一個不屑的聲音從盧植背後傳了過來。
此言一出,全帳皆驚。
“說什麼?”左豐一驚之下,怒氣狂湧,高叫道:“什麼人敢如此放肆?竟敢妄議先帝!”
南鷹不理盧植的猛打眼se,施施然站了出來道:“末將不過一個小小的校尉,但是也曾聽說過,當年文帝入細柳營勞軍之時,周亞夫將軍也是說了一句:介冑之士不拜天子,只以軍禮相見!據說,先帝對此大加讚賞,不知可有此事?”
他淡淡道:“今ri一見,天使的威儀果然遠勝文帝,不知此事傳至天子耳中,會是什麼結果?”
左豐一呆,不由手心冒汗,他強裝鎮定道:“確有此事!可是周亞夫將軍平定諸國之亂,是何等英雄蓋世?盧植怕是不能和周亞夫相提並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