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和賈詡留在原地,面面相覷,心中只想到“古怪”二字。
丹塵子低著頭一直行至後院,才轉過身來,面對緊隨而至的高順。
他一字一頓道:“動手吧!”
高順失聲道:“道長說什麼?”
風聲大作,丹塵子雙袖疾展,如同吃足風力的帆布向高順當頭壓下。
高順駭然後退,同時抽出袖中雙尺,迎著丹塵子雙袖格去。
如擊破革之聲傳來,兩人同時一震,各自退開一步。
丹塵子狂笑一聲,腳下踏出詭異的步伐,身形忽東忽西,有如鬼魅,雙袖捲起重重袖影,如怒濤拍岸,連綿不絕的向高順猛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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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順眼中閃過不能置信的訝異神se,腳下一變,同樣幻化出倏起倏落的身法,雙手鐵尺劃出大大小小的圓圈,與丹塵子的無盡袖影以攻對攻的狠狠碰撞。
“波”的一聲,有如皮囊洩氣之聲。
高順收尺後退,歉然道:“道長,承讓!”
丹塵子呆呆的抬起右手,寬大的袖袍上赫然被刺穿了一孔。
他仰首向天,發出一聲悠悠的長嘆,苦笑道:“你師傅是魏伯陽吧?怎麼還稱我做道長呢?”
高順雙膝跪倒,恭敬道:“高順拜見無塵師叔!”
丹塵子哈哈一笑,伸手攙起高順,欣然道:“他對你說起過我吧?原來我那個無情的師兄還記得我這個不成材的師弟!”
他雙手把住高順雙臂,仔細的打量著他,道:“不錯!不錯!難怪師兄當年為了收你這個徒弟,連我這個師弟也不管了,一走便是十餘年!”
高順賠笑道:“師叔何出此言?師傅一直在我面前提到,說有一個無塵師弟天生聰慧,其才其志遠勝於他!”
丹塵子雙眼一翻道:“那他是放屁!這老小子仗著技高一籌,從小便沒少欺負我!還能將我說這麼好!是你小子哄我吧?”
高順尷尬一笑,引開話題道:“師叔,您老是如何認出我身份的?”
丹塵子瞪大雙眼道:“我是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當ri宜陽別院一戰,我老遠瞧見你對敵,便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又在林邊瞧見你和那殺手首領一場惡戰,我若再認不出本門的武功路數,死後如何有臉見你師祖?”
他輕輕一嘆道:“可惜當ri我身負護駕重責,卻始終無暇證實此事,直至今ri才得以同門相認!”
高順疑惑道:“無塵師叔,師傅曾說您一直在伏牛山中隱居靜修,您怎麼會化名丹塵子,隨侍在天子身側?”
丹塵子身軀一抖,苦笑道:“無塵!唉!無塵!我原先也認為自己能夠念如止水,心無一塵,老了!心思靜不下來了!為了能夠重振我丹鼎派聲威,我一腳便踏入了這紅塵俗世,還有什麼面目再自稱無塵?”語氣中透出無限滄桑。
高順心中恍然,數十年來,隨著以張角、張修以代表的符籙派ri益強勢,丹鼎派卻呈現出人才凋蔽的趨勢。尤其是近百年來,大漢王朝多數帝王都是少年登基,卻幾乎都在宦官和外戚的爭權奪利中短命駕崩,根本沒有出現一位強勢的長久之君,自然也不可能大興煉丹延命的風氣。所以丹鼎派如今的狀況,可說是ri暮西山。
高順雖然出身道門,卻從未修習過丹術,除了對師傅魏伯陽懷有一顆敬服之心,他的內心中幾乎沒有半點所謂發揚師門的jing神。
但見丹塵子黯然神傷,高順只好閉口不言,心中也不禁有些為他難過。
兩人不由默然相對,良久無語。
“什麼!”靈帝眼中閃過驚駭之se,“你是說中朝常侍之中有太平道內應?”
他呆呆的愣了半晌,才道:“不錯!我早該想到是這樣,否則朕宜陽之行的機密怎麼會輕易為太平道所偵知?”
他猛然眼神轉厲,切齒道:“此人是誰?”
南鷹一陣頭疼,他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內鬼就是封諝和徐奉,但這個問題卻是萬萬回答不得的,一旦靈帝讓他佐以證據,又該如何應對?
他不由心中暗罵,這個該死的唐周,你在一個月前就應去官府告密了,為何遲遲不動?害得自己如今騎虎難下,若不說,將白白便宜了太平道這個生死大敵,說了,卻將如何自圓其說?總不能說是猜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