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只得在他身後扯他西裝外套,“我都刪了,你以為你是魯迅啊,我還留著背誦?”
謝申:“誰知道。”
“……”她尋到空隙處,伸手去撈,被他長臂一擋,又沒搶著,氣急敗壞地掛在他手臂上嚷嚷:“你這是侵犯我隱私權!”
“誰先侵犯誰?”謝申倏地側過頭對上她的視線,沉聲:“嗯?”
太近了。
早就超出安全距離的兩個人,因為他這一轉頭,鼻息瞬間交織。
江棠棠甚至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像雨後的森林,空曠幽遠,又令人沉醉。手裡攥著的勁霎時鬆懈,不自然地撇開頭。
謝申顯然也意識到不妥,喉結微不可察地輕滾了下,將手機遞還給她,“拿回去。”
江棠棠收了收神取回手機,思忖片刻後又開啟備忘錄顯示給他看,“你看,真刪了。我沒騙你。”
謝申瞥過一眼,上面果真空空如也,淡聲道:“行了。”
江棠棠這才注意到櫃臺上放的紙箱,“你是給我送橙子來的?”
“嗯,”他平了平被她拽過的袖子,“東西送到,先走了。”
“那,我送你。”
差不多也到關門時間,江棠棠幹脆熄燈鎖門。落外面一道卷簾時,謝申先她一步,兩手一伸一落,輕松搞定。
程陸先前給她發了微信說打完球要和幾個很久沒碰面的哥們兒一起去吃宵夜,就不回來和她一起回家,交待她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多注意周邊,別光顧著低頭玩手機。
兩個人往外走上一段,見前方一大群人圍在那裡,聲響很大。地上排著一大圈心形蠟燭,一對男女站在其中,男方正單膝下跪。
很明顯的求婚橋段,聲勢還挺浩大,蠟燭陣外圍一圈親朋好友,再外幾圈則是看熱鬧起鬨的路人,紛紛拿起手機拍照錄影。不斷有從旁邊步行街聞聲而來的人,越擠越多,把就窄的路口堵得嚴嚴實實。
江棠棠對這種當眾求婚的方式並不熱衷也無甚興趣圍觀,私心裡還是覺得求婚是件很私密的事,要兩個人做才有意思。
她停下腳步,問謝申,“你車停在哪裡?”
謝申報了個地方。
江棠棠指向不遠處另一條路,“往那條小路拐出去再走一段也能到,走吧。”
謝申點頭,隨她一起。
人都聚在那處,這條更窄小的路上出奇安靜。
江棠棠走在謝申左側,目光落到他左手虎口的傷疤,“你這裡是怎麼弄的?”
那天在咖啡館,趁謝申出去接電話的時候,秦笠興味盎然和她說起他手上這道疤痕,非說是她小時候放狗咬的。怎麼可能,她才不信自己以前是這種反社會人格。
謝申斜她一眼,隨著她所指之處動了動手腕,“不記得了?”
真和她有關?
“你當年放狗咬的。”
“……”
“縫了三針。”
“……”
她會這麼問,謝申就猜到是秦笠和她提了這事,畢竟人身上有這麼一道小疤稀鬆平常,一般人不會想著去問來由。
其實若真計較,當年也不會順勢替她背下黑鍋,現下坦言,就是突然有些好奇她的反應會是如何。
可江棠棠靜默半晌,沒再搭腔。
謝申忍了忍,又問:“有什麼想說的?”
她聞言抬眸,“對不起啊。”雖然她是真不記得了。
謝申睨她一眼,“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