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夠熱鬧,對抓著江棠棠不放的女人懶聲道:“鬧呢?”
那頭聞言飛來一記白眼,“你又誰啊?”
“剛才好像聽你問這位美女這兒是不是她開的。”秦笠搭著眼皮瞅人,“巧了,我朋友開的。剛剛他讓我過來轉達一句,這裡不是農場,不能進呱呱亂叫的鴨,還煩請您移步。”
他這話半真半假。傳達一說子虛烏有,但這家咖啡館是謝申大學室友開的,當初他友情投進一筆錢,確實能算半個老闆。
江棠棠順著他的目光往一處角落看,正巧碰上謝申放下手上的圖錄抬眸,那眼神很明顯是認出了她。
他的眼睛不同於秦笠,深邃如墨,專注看人時,自帶審視效果。
視線於無聲處撞了個噼裡啪啦。
江棠棠心好累,今天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連環慘案,真是大寫的“不宜出行”啊。那什麼,現在翻白眼裝瞎還來得及嗎?
店裡的員工都認識謝申和秦笠,剛才就想出聲阻止那位喳喳叫的女士,現下更是多了底氣,連拉帶拽把人弄了出去。
“小棠兒,不認識我了?”秦笠問。
江棠棠聽他叫自己名字,茫然回神,“你是……”
“看來是真不認識了,小時候我們還一塊兒玩呢,”秦笠意料之中,“你,我,謝申——就是坐那兒那個男的。對了,還有你舅舅,跟我同歲吧,抄了我一暑假的作業本。一點兒印象沒有了?”
江棠棠想起程陸之前說的,外公和謝家的人認識,應該確實是有這麼一段童年往事,只是可能彼時她年紀太小,沒留下什麼記憶。
“記不起來也沒事,”秦笠說:“要不是你這個胎記,我也一時半刻認不出你。碰到就是緣分,走,哥請你喝咖啡。”
一旁的小尤識趣,朝吧臺小哥眨眨眼,“香橙拿鐵。”
江棠棠還在琢磨呢,就被秦笠帶進了他們的座位裡。
秦笠自報姓名後又主動介紹,“謝申,我哥們兒,尤璟,我女朋友。這是江棠棠,謝申,你應該沒忘這誰吧?”
江棠棠捂心口,這位大哥,拜託別問。
她坐在謝申身邊,謝申微微側頭看她,薄唇微啟,“記得。”
呵呵,求忘記。
服務員端來幾杯咖啡。
尤璟抱歉道:“不好意思江小姐,忘記問你要熱的還是冰的。”
江棠棠:“沒事沒事,今天挺熱的,喝冰的正好。”
香橙拿鐵果香清甜,上頭浮著顆粒冰塊,水汽凝成珠從杯沿一道道緩緩下墜。
謝申從擺架上抽了一張紙巾單手撐平滑到她面前。
幹燥修長的手指,視線沿著分明的骨節往後走,虎口處有一道淡色疤痕,兩三厘米長。上次只注意到他左手上戴的表和珠子,倒沒有留意到這道疤。
江棠棠微愣片刻,“謝謝。”
用紙巾裹著杯子,手不會弄濕。江棠棠心想,這人還是蠻紳士嘛,當即松下心神,端起咖啡品嘗起來,忽地聽他低聲問道:“眼睛這麼快治好了?”
“……”差點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