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間內的工作是職責,之外的才是優勢。”林臻掃一眼那罐可樂,輕嗤,“何況,放鬆過了頭容易成吊兒郎當。”
秦笠捕到她的目光,毫不在意,“用詞還挺精準。”用食指輕敲罐身,“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那種禁慾精英範兒?”
說話間微抬下巴,目光所及之處不言而喻。
林臻並不想和他就這個話題深聊,只對“你們女人”這個用詞敏感一下,聯想起秦緲,“你妹呢?”
秦笠一樂,“別罵人啊。”
她無語半秒,“我是問你妹妹沒有和你一起來麼?”
平時這種能見到謝申的場合,秦緲絕對是纏著她哥要一起來的。
“酒吧買醉去了。”
“怎麼?”
“還能怎麼,又在某人那兒找不痛快了唄。”
“那你不去看著她?”
“你見過哪個少女情傷買醉還帶家屬陪同?再說我對自己的定位又不是二十四孝哥哥。”
林臻細眉輕挑,“看出來了。”
今年是謝知行的八十整壽,兩年前老爺子做了心髒搭橋,雖是微創,但畢竟高齡,術後一直吃藥將養,減少了許多的交際往來,時間一長人的精氣神難免低落。盛佩清就想著趁此機會熱鬧熱鬧。
謝申父親是謝知行的獨子,在盛佩清懷謝申五個月時出交通事故去世。老爺子中年喪子,操勞大半生,實屬不易。今晚也是難得見他高興,在席上與眾人小酌幾杯,宴後還邀大家去收藏室賞他新得的字畫藏品。
秦笠個高,與謝申齊肩,“你家老爺子今天興致高啊,剛才吃飯連87年的鐵蓋茅臺都開了。”
那箱茅臺是幾年前君禾一場拍賣會上的拍品,謝申以個人名義拍了下來送謝知行。可惜老爺子後來發病動手術養身體沒有機會開,以為要一直珍藏下去,沒想到今天讓他找到不容反駁的由頭給啟了。
謝申單手插兜,“我看喝得最高興的是你。”
“三十多年的陳釀,兌著新酒嘬一口,滋味真是……又純又欲。”秦笠雙眼微眯,意猶未盡,“也不知道秦緲今晚喝的什麼酒,肯定是沒她哥這個口福。”
身旁的男人斜睨他一眼。
“別這麼看我。我知道,要不是看兄弟面子,你都懶得再搭理她。”他扶著脖頸鬆一鬆,又道:“小姑娘做事說話確實欠考慮,但這年紀的女孩兒哪個沒點兒虛榮心。好說也把你放心上那麼多年,為了你死活要回國。誰知道你這塊骨頭這麼難啃,這又找誰說理去。”
謝申聲線沉淡,“行了。這事翻篇,以後別再提。”
“翻篇好,希望秦緲那兒也趕緊翻篇,瞎跟你一塊頑石耗什麼。”秦笠剛才喝了不少,饒是酒量好也染上幾分醉意,“你沒有妹不知道,操心著呢。”
謝申見他這幅憂國憂民樣子,悶笑一聲,“是不知道。”
“以後你要有女兒就懂了,操的心只多不少。別說女兒,就是女朋友都夠嗆。話說回來,我也是真好奇,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頓了頓,確認道:“你是喜歡女人吧?”
“喝的是好酒,問的是廢話。”謝申眼神示意人過來,“送秦先生回去。”
“下逐客令呢?”
秦笠紙醉金迷慣的,對這樣的場合其實不甚感興趣,來這一趟純粹為了給謝老爺子祝壽,目的達成,本也不打算多作停留。這下被謝申趕人倒有點兒不爽,哼聲,“沒勁。誰看上你誰瞎。”
看來真是喝多了,把自個兒妹妹都連帶編排進去。
眾人已經進了南邊的收藏室。謝申漆黑鋥亮的皮鞋尖在地上一點,抬腳踢上他小腿肚,“滾蛋。”
腦中卻順著他這句話,一閃而過某個身影——今天那個裝瞎的小傻子。
江棠棠和程陸租的公寓兩層她住樓上程陸住樓下。她的房間自帶個小洗手間,回到家後洗個澡,全身舒爽,正打算躺床上,忽然鼻間一癢,接著打出個驚天大噴嚏。
大夏天的,沒理由啊?
想了想,出房門扒著扶欄往下喊:“程陸,你剛剛是不是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