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道:“不妨事,東洋人設了機關,大哥不小心中了一計暗箭。”
月臻按著他坐下,讓狗寶拿了剪刀來,剪開衣服,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順著箭眼周圍一圈已經發黑:“這是毒箭,若不立刻處理,這條胳膊就廢了,快拿藥箱來,對不起大哥,我不該讓你去的。”
冷炎卻道:“有二妹呢,我這條胳膊廢不了。”
月臻道:“可兒取醉心丸來。”
冷炎揮揮手:“不用,怎麼也比不過當年你救大哥的時候。”
月臻卻不敢耽擱,拿著刀子有些手抖,卻仍割了下去,挖開發黑的肉,直到血變成紅色,敷了傷藥裹住,一抬頭見冷炎定定望著她,雖額頭有汗滴下來,目光卻溫柔非常,不禁愣了:“大哥……”
冷炎低聲道:“大哥有時候總會想起,當年你救大哥的時候,也跟今天一般……”
月臻道:“不疼嗎?”
冷炎搖搖頭:“不疼。”事實上,他恨不能把這種疼永遠記下才好:“對了,今天晚上除了我還有一個人也去了,安大夫的確在菊櫻堂,這會兒恐怕已經救了出來。”
月臻一愣的功夫,門從外面推開,南宮卿燝燝站在門口,目光冷冷看著她:“你不說你姐姐病了,你回冀州府了嗎,怎麼會在松鶴堂?”
“我……”月臻不知道該說什麼,南宮卿燝燝看了眼冷炎道:“你就這麼不信我是不是?”
月臻走過去道:“你聽我說,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覺得,你身為皇子總不免有顧慮。”
南宮卿燝燝點點頭,冷聲道:“你自來就嫌棄我的身份,或許是我強求了,明明你不樂意還非要把你禁錮在身邊,這般不情不願的,有什麼意思。”
月臻給他冷語刺激到了,咬唇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南宮卿燝燝冷笑一聲:“我還能說什麼,只不過我終於想通了,有些事勉強不來就算了,從今夜起,你跟我再無干系。”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臻臉色有些白,怔怔看著他決然而去,冷炎走過來道:“二妹……”
月臻道:“我跟他本來就不合適,這樣也許更好。”
劉瑞進來道:“安大夫已經救出來了,這會兒送到了王大人府上。”
月臻忙問:“人怎麼樣?”
劉瑞咬著牙道:“這幫東洋人真不是東西,給安大夫下了藥,若不是急時救出來,說不準人就廢了……”
“師傅,我姐夫怎麼樣?”月臻看著昏睡的安子和,頗有些著急。
王子正卻笑了:“子和要是這會兒醒著就好了,得你這聲姐夫可不容易。”
月臻倒鬆了口氣,能如此開玩笑,就代表安子和的問題不大,月臻道:“其實我早就把他當我姐夫了。”
王子正道:“是啊,你這丫頭精於算計,如果不是當成自家人,怎麼肯把他引薦給我。”
月臻嘟嘟嘴:“瞧師傅說的,我是如此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嗎?”
王子正瞥了她一眼道:“難道不是嗎,好在你內心純良,雖有算計,也無傷大雅,只不過有時候,小聰明容易引起大麻煩。”
月臻一愣,王子正道:“子和這沒事兒,好歹有師傅呢,你不該回去跟小王爺解釋解釋嗎?”
月臻抿了抿唇:“解釋什麼?”
王子正道:“為了救子和,小王爺不惜自己親去夜探菊櫻堂,他可是皇子,明知危險卻還要去,若不是為了你,他哪會以身犯險,你找冷盟主雖也是為了救子和,卻隱瞞著小王爺,便是個平常男人也受不了,更何況,他可是南宮卿燝,有道是越在意越小心眼,你覺得沒什麼,他哪兒或許就過不去了。”
月臻道:“我跟大哥坦蕩之交,若不是他小心眼,我也不可能瞞著他,既然他知道為了救我姐夫,多了我義兄,豈不多一份機會嗎,直到現在,我也不覺得自己錯了,如果重來一回,我還是會這麼做。”
王子正搖頭嘆息:“枉你自負聰明,這時候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傻丫頭,這男女之事又豈能用理智道理來說通,小王爺自來忌諱冷盟主,你偏偏尋了他,還被小王爺瞧見你給他治傷,即便你內心坦蕩,也該知道男女有別,若換你是小王爺,瞧見他給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治傷包紮,你怎麼想?”
“我……”月臻想了想剛才的境況,因要治手臂上的毒,冷炎剛才幾乎半腿衣衫,難道是因為這個,若真如此,自己是不是真該去解釋一下……
王子正見她臉色有些動搖,不禁嘆道:“丫頭,女人適當的軟一些不丟臉,柔才能克剛啊。”
月臻看向安子和:“那我姐夫就交給師傅了,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