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卻覺得,這事兒極有可能,皇上對南宮卿燝的器重偏愛,月臻是見識過得,要不然,也不會想親自給他挑王妃,承恩公除了是已故皇后的孃家,還是撫遠將軍,就是上次賞梅宴上哪位大小姐的親爹,皇后的嫡親兄弟,這事兒月臻現在怎麼想怎麼覺的後怕,當初把南宮卿燝放在越王府也是為了保住他的小命吧,這份拳拳愛之心,可謂用心良苦,或許這一切都是皇上布的局呢,從太子到晉王,再到南宮卿燝,皇上心屬何人,真難說。
月臻發現,自己剛覺得心裡敞亮了,又堵上了層層陰霾,不是她多想,就南宮卿燝小王爺的身份,他們還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呢,即便現在,也難說就雲開月明瞭,南宮卿燝是認同了自己的一夫一妻,兩心如一,皇上呢,若太子爺真的出了事,若南宮卿燝有希望登頂皇位,或者說,他真成了九五之尊,那麼他應下自己的,自己想要的,恐怕就成了最大的笑話。
可兒放下車簾道:“都瞧見冀州府的城門了,說話就到家,大姑娘不定怎麼歡喜呢。”
見月臻臉色,不禁道:“從京城出來大公子就心事重重的,我聽見許貴兒說,小王爺已經寫了請婚的摺子,只等皇上的病一好就遞上去,小王爺一片心意可都擺在了明面上,大公子還有什麼愁的,擎等著當王妃就是了。”
月臻道:“恐沒這麼簡單,樹欲動而風不止,京城如今也就是面兒上平和,底下的暗濤洶湧,一不留神就淹在裡頭了。”
可兒道:“依我說,大公子就是想得太多了,自來外頭這些爭鬥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
月臻歪頭看著她笑了:“說起相夫教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三舅爺捎了信兒來,說你姐姐嫁了王計鋪子裡的掌櫃,在兗州府落了戶,讓你若有空去看看你姐姐,我倒不知道還有這事兒,而且,我深知三舅這個人,並不是會在意這些閒事的人,除非是他在意的人,可兒你說我猜的可是?”
可兒卻苦笑一聲道:“大公子還拿奴婢打什麼趣,不說奴婢如今殘枝敗葉的身子,便是當初也配不上王東家這樣的人啊,更何況,安大夫都說了,可兒此生再無生子的機會,我這樣不祥,不貞,無子的女人,做什麼還去禍害人家。”
月臻嘆口氣道:“可兒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孫繼祖的,認真說來,三舅爺算半個江湖人,江湖兒女快意恩仇,視規矩禮法如無物,三舅爺若無意自,然不會多看你一眼的,若開了口,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在乎你的過去,至於無子,世上妙方多的是,回頭我幫你尋幾個來試試,說不準就有用了,便沒用,無子有什麼大不了,三舅爺若在乎這些,早不娶妻生子了,可你看他現在還是孜然一身,可見三舅爺是個寧缺毋濫的。”
陸可兒低著頭只是不言語,月臻知道,自己這會兒縱說下大天來也沒用,這件事還得她自己想通才成。
想想月臻真覺緣分奇妙,晉王倒臺,樹倒猢猻散,邱思道,王成儒,裴文遠都問斬抄家,陸香兒因是外宅得以倖免,加上有南宮卿燝力保,便沒獲罪,晉王一事過去,南宮卿燝問陸香兒去何處安身,陸香兒說身邊積攢了些銀子,想去去兗州府買個小院住下,南宮卿燝就遣人送她去了兗州府。
陸香兒的小院跟王計茶鋪相隔不遠,時常去鋪子裡買茶,得三掌櫃照顧,一來二去就有了意,等王成風從鹿城回來,已經成婚過上小日子了,王成風知道陸香兒是可兒的姐姐,便多方照顧,若不是對可兒有意,他一個東家,哪裡會管三掌櫃的家務事呢,所以說,這緣分奇妙,一趟草原走下來,三舅爺跟可兒倒對了眼。
外頭狗寶道:“大公子,到家了。”
月臻下車,李管家迎上來道:“昨兒許東家使了媒人前來,我只說大公子不在,需等著大公子回來方可議親事,大姑娘那兒也不知是個什麼主意,倒讓老奴不知該不該應了。”
月臻道:“安子和呢?前幾日我可聽說他請了探親假,沒回來嗎?”
李管家道:“以前少東家不過寄居咱們餘府,便有親戚也都該在兗州府,怎麼會來咱們冀州呢?”
月臻道:“我跟你說,他們安家都死絕了呢,哪來的什麼親戚,若是探親,也只會來冀州府,你讓人在門口瞧著些,不定這一兩日就來了。”
李管家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公子倒成了能掐會算的諸葛亮了,怎就料定少東家回來。”
月臻道:“他若來就是咱們餘家的女婿,若不來啊,從此跟咱們餘家便再無干繫了。”說著進了內院。
一進院月臻就迎了出來:“回來了也沒人知會我一聲,要不姐也去大門口迎著你多好。”
月臻笑了,拉著她的手道:“又不是經年不見,哪用得著次次都迎著。”
姐倆進了屋,月臻端詳她一會兒道:“你也是,怎麼說也還沒出門子呢,這麼跟小王爺住一塊兒像什麼話,我讓人去催你回來,你還不回來,不是先頭哪會兒,非要跟人家一刀兩斷的時候了,這會兒倒是好的一時一會兒都不捨得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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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月臻的臉皮厚,給她這麼說,也有些臉熱,月臻見她難得有些扭捏之態,不禁好笑,暗道,可見是心裡喜歡,不然憑月臻的性子,是怎麼也不會如此的了。
扭捏不過一瞬,月臻想起許慎之的事來,開口道:“這兒也沒外人,姐姐倒是跟我透句實話,怎麼想的?不會姐姐真看上了許慎之吧,雖說他長得不差,人也比安子和機靈,身份更不是安子和能比的,可正是這身份,我才擔心呢,便我在京城沒待幾天,都耳聞過侯府後宅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姐姐若是嫁進去,哪裡應付的來,若許慎之只是個平常的買賣人,妹妹我舉雙手雙腳的同意,可侯府,姐姐可要三思而行啊。”
月臻嘆了口氣道:“姐姐就這般沒成算嗎,前頭在裴文遠哪兒栽了跟頭,這輩子對當官的都絕了念頭,更何況,是公侯府第,哪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攀附的,姐又沒你這樣的本事,還是安生些好。”
月臻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當官的也有好的,姐姐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月臻看了她半晌兒,幽幽嘆了口氣道:“姐知道你想說什麼,姐也不是沒想過少東家,只不過這婚姻事,還需你情我願的方好,只咱們一廂情願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