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月臻得她相助,許給她若有急難可求助杏林堂,卻也沒想到真會有這一天,而且,她這麼看著自己,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喘了幾口大氣,張了張嘴,一行清淚滾了下來。
月臻忙道:“莫急,莫急……”
看向小翔子,小翔子嘆口氣道:“陸姑娘也真可憐,那王繼祖上任幾月,為了討好上司,就把陸姑娘送給了登州的新任知府曹良功,這位曹大人好色歸好色,卻懼妻如虎,只把陸姑娘藏在了登州府雙雀巷內的宅子裡,不想卻給曹大人的夫人知道,闖進雙雀巷把陸姑娘一頓好打,打落了腹中胎兒,方知早已懷了數月身孕,打的落了胎,這樣的天兒把人丟到海里,不是有好心的漁人瞧見,救了她,陸姑娘的性命早就沒了,問她去哪兒,陸姑娘就說來杏林堂,小的讓醫館的郎中瞧了,均說陸姑娘這寒氣包入體內,神仙也醫,小的瞧著陸姑娘實在可憐,她又心心念念要見姑娘,小的就帶著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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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臻道:“那王繼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
小翔子道:“王繼祖把陸姑娘送給了曹良功,不過幾日便下聘娶了城中富戶劉家的二小姐,我們出城的時候,正是王繼祖的大喜之日。”
月臻一拍桌子道:“這樣的人簡直就豬狗不如。”看向陸可兒,陸可兒嘴唇蠕動,月臻把耳朵湊過去,聽見微弱的聲音:“救我,救我……”實在令人心酸。
月臻道:“把人抬到裡面去,快請少東家過來。”
月臻看著安子和道:“如何?”安子和道:“寒入體內,便能救回,陸姑娘往後也再不能有孕。”
月臻道:“你的意思是,人能救回來?”安子和點點頭:“用引經驅寒之方,搭配針灸,或可逼出體內寒氣。”
月臻道:“那還等什麼?快救她。”
陸可兒兩天後方能說話,十天後勉強站了起來,就跪在地上給月臻磕頭,謝她的救命之恩:“當日不聽大公子之言,錯信了那狠毒之人,落得如此下場,陸可兒好悔,若不是大公子出手相救,陸可兒已是閻王殿裡的冤死鬼了。”
月臻道:“世上唯有人心最易變,即便貧寒的時候如何海誓山盟,一旦富貴可期,恐就生出貪意來,王繼祖若落榜,你跟他回鄉清苦度日,或許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他若得中,錦繡前程當前,又哪裡記得當初的恩情,且,他既為官,你留在他身邊兒,說不定會遭人詬病,弄不好還會丟了他好容易謀到的官職,富貴前程跟你之間,你覺得他有可能選你嗎?陸姑娘,你錯就錯在輕信了他的盟誓,而這個世上,比人心更容易變得就是誓言。”
陸可兒眸光一暗,月臻道:“安大夫說好生歇養一個月,你的病就差不多能好了,你怎麼打算的,是想回去登州府尋孫繼祖,還是……”
陸可兒忙磕頭道:“可兒如今哪裡還能去找那個負心人,大公子若肯收留,可兒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大公子。”
月臻道:“說什麼為奴為婢,若你無處可去,就暫且留在杏林堂吧。”
元佔從聽雨樓出來,看了眼南宮卿燝道:“你聽見那丫頭剛說的話了嗎?你說她一個才十五的小丫頭,成天想的什麼,她說人心易變,難不成她誰也不信?”
見少臉色略有些陰,忙住了嘴,忽想起如今跟過去可不一樣了,不能一味討論那丫頭,若說那丫頭誰也不信,豈不是連南宮卿燝都……想到此,元佔摸摸鼻子笑了兩聲:“這一耽擱都快重陽了,明兒可真該走了。”
重陽這日,胡有康下了貼兒來,邀月臻去胡家賞菊,月臻欣然赴約,杏林堂本還以為,胡老爺子請了江南藥行裡的人一起湊熱鬧,不想就她一個。
胡家的傲霜閣裡,老爺子屏退四周下人,緩緩從輪椅上起來,趨前跪在月臻跟前,月臻一愣,急忙來扶他:“老前輩,好好的您這是做什麼?”
胡有康道:“大公子不念舊惡,處處讓著我松鶴堂,老夫領了公子這番情,卻,仍要厚顏無恥的求大公子一件事。”
月臻道:“老前輩有事儘管說,何必如此,晚輩可要折壽的。”
胡有康苦笑一聲道:“事到如今,想必大公子早已知悉這場瘟疫不是天降,乃是人為,雖知二弟這些年在京城為官不易,卻也未想到,他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想必,跟著他的武家兄弟現已被押送進京了吧。”
月臻道:“若二老爺說出身後主謀,或許可有一緩。”
胡有康搖頭:“大公子,老朽雖糊塗,卻也知道一樣兒,虎毒不食子,若有慶招出什麼人來,我胡家的祖墳恐都要掘了。”
月臻道:“您老先起來,咱們慢慢說。”
胡有康卻執意跪著:“大公子,如今老夫唯有求你了,有慶做下這樣的事兒,實乃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牽連胡氏一族,也是理所當然,只不過,大公子能否看在老朽面兒上,幫胡家一把,老朽要求不高,只保住我胡家的後代香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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