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苦笑一聲:“老爺子,少東家之事是在下思慮不周,未想到夏瓊裳會下斷腸草,卻這鬥藥,真是兩敗俱傷的法子,前輩非要如此不成。”
大老爺道:“事到如今還說這些作甚,鬥藥貼既下到你杏林堂,就不可能收回來。”說著按下手印,跟月臻道:“大公子請。”
月臻只得跟著按了手印。
鳴鑼鼓響,第一局開始了,從積善堂的裡抬出兩個人來,先到太子跟前,積善堂的管事上前道:“這是剛送過來的兩個人,不知被何人所傷,一個傷在頭部,一個傷在大腿。”
太子站起來看了看,不禁略略皺眉,這兩人的傷都不輕,傷在腿部的是斜斜一刀,肉都翻在外頭,瞧著十分怕人,那個頭上有傷的更重,正額頭上不知被什麼東西砸了個窟窿,一個勁兒往外冒血。
太子揮揮手道:“快些給他們醫治要緊。”
安子和跟胡有慶過來,江德安拿著一早預備好的竹籤子,過來道:“籤分長短,抽著長的,治左邊兒這位,短的自然是右邊兒的,兩位請吧。”
胡有慶剛要往前,就聽安子和道:“不用抽了,晚輩才入行不久,自要敬前輩,胡大人挑一人就是了。”
江德安一愣,心說,二姑娘這麼精的人,怎麼尋了個半傻來,都這時候了,是讓來讓去的事嗎,還分個狗屁前輩晚輩的,贏了是真格的,想到此,便道:“安大夫您可想好了,這倆人雖都傷的不輕,可傷的地兒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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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思就是,有腦子的都能看出來,傷在腦袋的這位重得多,且人異常虛弱,不定餓了多少天了,又受了這麼重的傷,氣息都弱了,真要是一口氣沒上來,就算交代這兒了。
安子和卻躬身道:“胡大人請。”
得這是個榆木腦袋瓜兒,江德海把竹籤丟回去,跟胡有慶道:“胡大人先請吧。”
胡有慶看了安子和一眼,心說,這小子外表忠厚內藏奸詐,以為他一這麼說,自己一個太醫院的院判,就會讓著他,選哪個傷重的不成,做夢,今兒胡家必須取勝,再說,這鬥藥場上論什麼長幼,豈不笑話。想著一指哪個大腿傷的道:“把這個抬過去。”
太子爺瞟了月臻一眼,心說,這人要是死了,第一場餘家可就算輸定了,卻見這丫頭根本沒搭理自己這茬兒,而是定定望著她家的棚子發呆。
太子爺好奇的看過去,也不禁一愣,跟江德安道:“你說姓安的小子那是幹什麼呢,又是剪子,又是針線的,莫不是要裁衣裳繡花不成?”
江德安道:“奴才也沒瞧明白呢,沒見過這麼治傷的,倒是胡家那邊兒都上藥了,哎呦喂,我的太子爺,不是裁衣裳繡花,是縫人皮呢,可嚇死人了,這不得活活疼死啊,不對,那人怎麼一聲不吭,跟睡著了似的,對了,剛灌下去一碗杏林堂的什麼藥來著。”
月臻低聲道:“醉心散……”
這是安子和跟她師傅剛研製出來的新藥,這次特意帶過來的,月臻還沒來得及問是做什麼用的,這會兒自然明白了,別看安子和嘴上說的模稜兩可,心裡早有數呢,肯定知道這個鬥藥的流程,故此帶了這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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