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華在旁邊兒五花大綁的跪著,看見月臻眼中光芒一閃,低下頭去,月臻剛要過去,就見從裡頭出來個太監服飾的人,到了跟前行禮道:“奴才江德安給姑娘請安了。”
想來是太子跟前伺候的人,宰相門人還七品官呢,更何況,這是太子近旁的人,即便那些一二品的大員見了,恐也得客客氣氣,自己一個草民哪敢受這樣的禮,忙側身避過躬身道:“不敢,不敢。”
江德安不禁暗暗打量這位小王爺的心上人,其實,年前她進太子宮解毒的時候,自己跟她照過一面,當時還道是小王爺尋來的高人,哪想是小王爺的心尖子,不過這位也真夠本事的,明明是女子,偏乾的都是男人幹著都費勁的事兒,就不明白,王爺挑來揀去的這麼多年,末了,怎麼就瞧上了這麼一位。
那玉佩既然都給了,這名份也算差不多定下了,這位就是未來的小王妃,他們太子爺的弟媳婦兒,想著,不禁瞥了眼院子裡跪著的父子倆,心說,這胡家真不開眼,得罪誰不行,跟這位較什麼勁兒呢,太子這兒還算好說話兒的,這事兒要是讓京裡哪位小王爺知道,這胡家可就等著吧。
江德安轉身跟裡頭回道:“太子爺,慶福堂的大公子來了。”
裡頭一個頗溫和的聲音道:“一家子的,通報什麼,進來吧。”
這一句話甚為清晰,弄的月臻一個大紅臉,心說,怎麼就成一家人了,這哪兒跟哪兒啊,院子裡的胡有康聽了,眼前一黑,險些沒栽地上,好容易扶著地穩了下來,看了兒子一眼,不禁暗暗嘆了口氣,莫非胡家的氣數盡了不成,不然,怎麼出了這麼個糊塗的子孫,遂恨聲道:“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竟敢使到太子爺跟前,你自己胡作非為也就罷了,莫非要牽連上整個胡家,跟著你抄家滅族不成。”
胡有慶忙道:“兒子著實不知,本送過來的是從揚州選過來的花魁月嬌娘,不知怎就變成了余月臻。”
“不知道?”胡有康道:“想必回去問問你那青吟巷的粉頭就明白了。”
說著低聲道:“為今之計,只有尋出個替死鬼來,不然,咱們胡家今兒就得交代了。”
胡有慶哪捨得瓊裳啊,忽想起周勇來,暗道,這些主意都是那小子出的,把那小子送到知府衙門裡去,打的他招了也就是了。
想到此,忙跟他爹說了,胡有康道:“你說這個周勇曾是冀州府慶福堂的掌櫃?”胡宗華點點頭,胡有康長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若過去今天之難,日後斷不可再起什麼心,你也聽見太子爺的話了,便這位要咱的松鶴堂,咱也得雙手奉上。”
月臻進來沒敢抬頭,跪下,一個頭還沒磕下去呢,就聽太子道:“還不扶大公子起來。”
江德安忙來攙她,月臻只得起來,卻仍不敢抬頭,忽聽太子笑了一聲道:“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跟老九說了幾回,讓他帶你進宮,我也好當面致謝,他嘴裡倒是應的好,可就沒見你的影兒,倒是今兒才見著面兒,你也不用拘束,我還是那句話,往後都是一家人,總這麼拘著多彆扭啊,更何況,老九也不是個守規矩的人。”
月臻越發囧了,這話兒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自己說啥啊,太子爺這話兒,明明白白就是把她跟周少卿送做堆了,即便曖昧,可也成不了一家人啊,不接吧,這位是太子,是儲君,自己哪敢啊,只得諾諾的道:“不敢,不敢……”
太子低笑了一聲道:“聽老九說,你是個無法無天的,怎麼到了我跟前就變了。”
月臻只能再說不敢不敢,太子沒轍了,琢磨這丫頭也不知是個什麼路數,若是擱在百姓家裡,自己可是大大伯子,不好說什麼,卻這事兒也要問她的意思。
想到此,便道:“剛我把邱思道叫來,問了此事,他言道是胡家送你過來的,胡家父子卻說送來的是別人,不知怎麼就換成了你,且胡有康說,你跟胡家關係甚好,沒有買賣競爭一說,便有,他胡家也絕不敢做出這等無視律法之事,若依著究本宮,這就下令,封了他胡家的藥號,一查到底……”
月臻一驚,忙跪下道:“胡老爺子說的不差,晚輩確常去胡家走動,雖同是藥號,卻無買賣競爭一說,想必其中有什麼誤會,問清道明,懲了元兇就是了,松鶴堂百年的老字號,若因為這些事兒就封了,豈不冤枉。”
太子看了她半晌兒,點點頭道:“這份胸襟殊為難得,德安把大公子的意思說給外頭的父子,叫他們也別跪著了,老大的年紀,腿腳又不好,回去查查清楚,本宮這裡等著他胡家的交代呢。”
德安應了出去,到了胡家父子跟前道:“您二位起來吧,多虧大公子給胡家求情,說其中有誤會,你胡家百年的藥號,若封了買賣就冤枉了,我們太子爺發了話,饒過你胡家,卻要查清楚首尾,把此事背後的真兇尋出來嚴懲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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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華一愣道:“公公是說,大公子替我胡家求情了?”
江德安心說,以往倒沒理會,這是個糊塗不看事兒的主兒:“自然,不是大公子求情,你松鶴堂的招牌可得摘了。”
胡有康忙道:“煩勞公公通報一聲,小的父子進去給太子磕頭謝恩,更謝過大公子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