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翻個白眼道:“還能怎樣,您拉著人冷門主不撒手,最後只能擺香案拜了把子唄,現在,二爺您可不僅僅是咱餘家的大二爺了,還是武林萌主拜把子的兄弟呢。”
月臻哀嚎一聲,就沒想到自己會幹出這麼離譜的事兒,看來這酒真不是好東西:“那個,趕緊的收拾東西回家,太丟臉了。”
冷炎進來的時候,月臻都有點兒不敢看他,一想起昨天自己的行徑,月臻就無地自容:“那個,冷門主,昨天我喝多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冷門主見諒,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冷門主也別當真,只當個笑話聽就是了。”
不想冷炎卻道:“二弟,你該叫大哥的。”說著目光一柔:“只二弟說的,大哥句句記在心裡,又豈會當成笑話。”
月臻愕然:“那個,冷……”見冷炎不贊同的目光,忙改口道:“那個,大哥。”冷炎點點頭:“這就對了。”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串銀鈴放在她手上:“這個二弟拿著,若有事,把這個送到無影門任意的堂口裡都成。”
月臻一愣,低頭看去,見這一串銀鈴比平日見的更小了數倍,做的甚為精緻,像是一個手環,月臻一套,套在手裡,正好。
轉過天雪停了,怕家裡頭擔心,月臻辭別冷炎,出了定州城,雖雪停了,路卻滑,走的慢了不少,足足三天才看見赤戎城的城門。
月臻讓馬車停下,跳下車,想舒舒腿兒,這一路坐下來,腿兒都麻了,月臻不禁懷念起南宮卿燝的馬車,那舒服的,在裡頭睡著覺就到了。
正想著,忽聽馬蹄聲傳來,月臻舉目看過去,只見官道上,由遠及近,跑來十數騎人馬,馬蹄子揚起地上的雪,遮天蔽日的,不一會兒到了近前,月臻方才看出,頭先馬上的人正是南宮卿燝。
月臻剛看出來,就覺身子懸空,直接給他撈上了馬,往懷裡一帶,用他的大氅裹住,月臻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南宮卿燝的聲音:“回去跟你們大姑娘說,二爺有事去京裡一趟,小年前回來。”
“我不去,南宮卿燝你有病啊,我要回家……”月臻掙扎著從他的大氅裡鑽出腦袋來,瞪著他:“你土匪啊,我哪兒都不去。”
南宮卿燝陰沉的看著她:“由不得你,再動我把你從馬上丟下去。”說著真要動手,月臻急忙緊緊抱住他,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廝真把自己丟下去,小命可沒了。琢磨這廝又哪兒根兒筋不對了,從兗州府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說起這個,南宮卿燝還鬱悶呢,就說一眼看不住,這丫頭就得給他出點兒么蛾子,這丫頭先把小順子給指使了回來,她自己輕車簡從的回了赤戎城,南宮卿燝就疏忽了,無影門的總堂口在定州的事兒,也沒想到冷炎會這麼把她請了去。
南宮卿燝接著信兒的時候,這丫頭已經從無影門走了,她前腳一出定州城後腳江湖上就傳遍了,江湖盟主冷炎跟冀州餘家的大二爺拜了把子。
南宮卿燝氣的險些沒背過氣去了,合著,跟他這兒千方百計的劃清界限,到了冷炎哪兒,倒拜上把子了,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丫頭,跟冷炎男女有別。
南宮卿燝氣壞了,丟開手邊的事兒,一路疾馳來了赤戎城,歇都沒歇又折了回去,夜裡才到了鎮國王府京郊別院,等他勒住馬低頭一看,不禁哭笑不得,自己這一路疾馳,她倒好,在自己懷裡睡著了。
南宮卿燝看了她半晌,微微嘆了口氣,輕聲道:“真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把她抱了進去,吩咐人伺候沐浴。
月臻覺得太舒服了,舒服的都不想醒過來,溫熱的水包裹住她的身體,每一根兒毛孔都說不出的舒服,不過,月臻還是醒了,餓醒的。
月臻一睜眼就愣了,四周水霧蒸騰,自己泡在一個大池子裡,鼻端充斥著淡淡的硫磺味,是天然溫泉,難道自己穿回來了,穿回來也不可能泡溫泉啊。
忽聽一個異常恭敬的聲音道:“這泉水雖好,卻不能久泡,奴婢伺候姑娘出浴。”
出浴?水霧散了一些,月臻方看清楚,水池子四周立著四個婆子,八隻眼睛都盯著自己,月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忽然回過神來,自己沒穿回去,是讓周土匪給劫了……
雲錦衫兒,香羅裙,八寶釵,簪花髻,外罩輕裘,這一身何止千金,好久沒穿女裝了,月臻竟然有一種別樣的欣喜,對著鏡子照了照,臭美的覺得,自己這小模樣還是蠻拿得出手的。
“姑娘,小王爺正在暖閣裡候著呢。”月臻扭身照了照後頭道:“候就候吧,男人等女人天經地義。”
四個婆子相互看了一眼,心說這位真是什麼都敢說,幾人低著頭不吱聲,月臻抬頭看了看幾個婆子:“怎麼著,不敢這麼回。”
四個婆子吱吱嗚嗚,月臻嘆了口氣:“那我這就過去,行了吧。”
一走出去,才發現好大的一個宅院,層層的院子隱在燈影裡,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少進,月臻裹了裹身上的大毛斗篷,想起聽老人說過,十層單不如一層棉,十層棉不如一層皮,便她裡頭穿的那般單薄,外頭這個大毛的斗篷一罩,竟一點兒不覺著冷。月臻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手感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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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前頭執燈引路,一半兒道:“姑娘這邊走。”
姑娘?當了這快一年餘家大二爺,這會兒給人一叫姑娘,還真有些不習慣,月臻往前走了兩步,回頭望了望,忽有些不捨,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這麼一間純天然的溫泉浴室就好了,估計有點兒難度,這個世界好的資源,都被這些皇族霸佔了,任你再有銀子,也得靠邊兒,怪不得人人都恨不能往上爬呢,這雲彩尖兒上的日子是不一樣。
剛進了院,就嗅到一股子梅香,月臻看了看,院子裡什麼都沒發現,便問婆子:“這梅香是從哪兒來的?”
婆子道:“旁邊兒是梅園,有十幾顆梅花呢,經了雪都開了,別說小王爺的院子就在隔壁,便老遠都能聞見呢。”
月臻點點頭:“你們家小王爺倒是挺會享受的啊。”
婆子咳嗽了一聲道:“姑娘請。”
月臻進來的時候,南宮卿燝有一瞬怔楞,那眼裡不容錯辨的驚豔,令月臻很有幾分得意,不管想不想跟這男人發展,被南宮卿燝這樣一個男人流露出驚豔的神色,還是頗令人高興的,即使這身行頭本就是他準備的也一樣,不過,他這半道截人的土匪行徑,月臻真不能苟同,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非得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