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道:“您再看這個。”說著把那包藥的藥包遞給他,李管家接過去一看道:“咦,怎麼有咱們杏林堂的字號。”
月臻又道:“李管家您在看看這盒。”說著把另外一盒開啟。
李管家照著先頭嚐了嚐道:“這卻是咱餘家的逍遙散了,大公子是從哪兒弄來的這個。”
月臻道:“回春堂,就這麼一盒逍遙散回春堂賣一兩銀子。”
李管家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兩銀子?”月臻點點頭:“既然咱們家的逍遙散,回春堂敢賣假的,別的也一樣。”
餘李管家道:“說起來這賀家祖上還是宮裡的太醫,靠著祖宗這份手藝開了回春堂,若是幹別的買賣摻假,許能過得去,唯獨咱們這行,干係到人命,這賀家真缺大德了,就不怕鬧出人命,祖墳都得讓人刨了,大公子您打算怎麼辦,真進兗州府啊,其實,大公子救了咱餘家,把鋪子重新開起來,就是餘家祖上積德了,又開了醫館,這冀州府裡的買賣,咱餘家也算數得著了,就守住了這八個鋪子也對得住祖宗了,何必非開去兗州府呢。”
月臻道:“之前若沒聽李管家說起舊事,或許我還要斟酌斟酌,可現在,便為了給老太爺報仇,我也的跟他賀家鬥上一鬥,李管家,我不信什麼善惡有報,我只信我自己,我要給咱老太爺報仇,不過,現在沒到時候,還要再等等,對了,常志哪兒怎麼樣?”
一提起常志李管家忍不住道:“到底是大公子會識人,當初大公子把他提拔成城南鋪子的掌櫃,我還怕那小子年紀輕壓不住呢,不想他是個真有本事的,雖還沒到結算的日子,也能差不多知道,他城南那個鋪子一準拔了頭籌,就那小子想的那些招兒,把主顧都攬了過去。”
“他想什麼招兒了?”月臻好奇的問了句。
餘忠道笑:“要說起來也沒什麼,就是交代夥計不管櫃上多忙都不許怠慢了顧客,遇上老弱病殘行動不便的照顧著先抓藥,鋪子外頭兩個夥計預備著熱茶,那小子又機靈,見了人,爺爺,奶奶,叔叔,嬸子叫的別提多親了,不知道的還,當真是他家的呢,所以老百姓都樂意去城南的鋪子。”
月臻道:“我就說他行。”
小翔子在一邊兒不樂意了,哼一聲道:“那是我沒去,我要是去了,常志這點兒不入流的小花招,根本不算什麼。”
月臻指著他道:“你別不服氣,回頭我也把你派到鋪子裡,讓你們倆比一比,就見了高下,到時候不服也沒用。”
小翔子道:“比就比,誰怕誰。”月臻跟李管家叔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轉過天一早,月臻起來先去看了書齊,剛進院就聽見朗朗的讀書聲,月臻點了點頭,往後頭佛堂去了,這才幾天不見,王氏又老了幾歲似的,才三十多的人,看上去暮氣沉沉,穿著素衣,坐在蒲團上,閉著眼唸經,無波無瀾,即使她她請安,她也沒睜開眼。
春桃道:“夫人請回吧,知道您知禮數,太太心領了,姑娘身上事多,總在這兒耽擱著不妥。”
月臻卻看著王氏道:“今兒來,還有一件事要跟太太說,我想著在兗州府開個分號。”
王氏手下一停睜開眼,看了月臻一會兒又闔上,手裡的佛珠捻了一圈點點頭:“知道了。”月臻這才蹲身告退。
她一走,春桃道:“太太,杏林堂開分號,二姑娘巴巴來跟您說什麼?”
王氏雙手合十,誦了句佛號才道:“她是來跟我打個招呼的,是告訴我,不會顧念李家。”
春桃一愣:“咱李家做的茶葉買賣,又不賣藥,礙著餘傢什麼事兒了?”
王氏道:“是礙不著餘家的事兒,只怕我那兩個兄弟不省事,算了,說這個做什麼,李家好壞跟我還有什麼干係,這些年,該還李家也早還清了,如今我什麼都不想了,今生對不住南哥,讓他就這麼去了,多念些經,幫著他修一修來世吧。”說著閉上眼接著唸經。
春桃暗暗嘆了口氣,這人啊,真不能跟命爭,太太在李家未出閣的時候,由不得自己做主,得聽老太爺的,讓嫁餘家就嫁餘家,出了門子聽丈夫,偏偏還不得老爺喜歡,等老爺去了,卻又攤上這麼大的事兒,好容易事兒過去了,大公子又沒了,現如今孃家也要保不住了,太太這一輩子太苦太苦了,好在,如今總算平和了下來,也難說是不是福。
不說王氏主僕想什麼,單說月臻,從佛堂出來往前頭走,剛過二門聽見那邊兒兩個婆子嘀咕,一見月臻急忙住口:“大,大公子。”
月臻道:“你們剛才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那兩個婆子心知大公子的規矩大,吶吶半天才道:“是說周勇婆娘上吊的事呢。”
月臻揮揮手道:“下去吧,仔細當差。”兩人如蒙大赦飛一樣跑了,月臻進了書房,問小翔子:“你可知周勇家的事兒?”
小翔子道:“怎麼不知,府裡都傳遍了,那周勇丟了咱鋪子裡的差事,按說以他的本事,在別處尋個差事也不難,只還想跟在咱們鋪子裡拿一樣的工錢,卻不易,更何況。先頭他是鋪子裡的掌櫃,管著進藥的事兒,那些藥行裡的。想往咱鋪子裡送藥都得他點頭,這廝沒少要好處銀子,拿了銀子在外頭吃喝嫖賭,什麼都幹,早都習慣了,如今讓他老老實實尋個掙不了幾個錢的差事,他哪兒幹得下去啊,心裡頭憋悶,成天在家吃酒,吃醉了就打他婆娘,把他那婆娘打的滿院子亂竄,叫的別提多慘了,吵的四鄰都不安生,罵他婆娘是喪門星,他婆娘忍不得氣就上吊了。”
月臻皺了皺眉,小翔子度著她的神色道:“大公子,您可別覺得那婆娘可憐,你忘了那婆娘當初多刁了,且她前兒剛吊死了,今兒周勇就尋媒人說了籃子衚衕的李寡婦,那李寡婦手裡可捏著一份家產呢,外頭都說周勇婆娘不是上吊,是給周勇活活逼死的,當初周勇婆娘帶著頭來咱府裡頭鬧,那個刁勁兒,您說這是不是惡有惡報,連口棺材那周勇都不捨得買,到今兒還晾著呢,倒有錢娶媳婦兒。”
月臻道:“你一會兒去周勇哪兒送四十兩銀子,交代周勇買棺材把人葬了,好歹是太太的陪房丫頭,這麼著太太臉上也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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