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的馬車還沒到杏林堂呢,就聽小翔子低聲道:“二爺,前頭像是元家當鋪的許管家。”
許管家?月臻皺了皺眉,一提這奴才,月臻就想起南宮卿燝,心說,這剛消停倆月,莫非那廝又來冀州了,難道就這麼閒的沒事兒。
月臻牽著書齊下了車,許管家忙上前道:“小的許管家給二爺二公子請安。”
書齊有些認生,下意識往月臻身後躲了躲,月臻道:“書齊,這是元家當鋪的許管家,元家當鋪兩位東家是咱們杏林堂的股東。”
書齊抬頭看了月臻一眼,雖然不明白股東是什麼,大概知道月臻是想告訴他,眼前這人沒什麼可怕的,想起剛才在八珍樓裡,大哥哥的威風,書齊頓時覺得,自己這個當弟弟的也不能丟了杏林堂的臉,故此,一挺胸站在了月臻旁邊兒。月臻拍了拍他的額頭以示嘉獎,才跟許管家道:“許管家客氣了,不是回京了嗎,怎來了這裡?”
許管家心說真讓爺猜著了,這位二爺恨不能他家爺一輩子不來這赤戎城才好呢,說起來也怪,他們家小王爺,雖說不大喜歡應酬,可也算是人家人愛吧,就算不提小王爺的身份,單這麼拽出去,那也絕對是人中之龍,哪家姑娘見了不得心嚮往之啊,偏這位回回沒個痛快勁兒,他們爺親下了貼兒請都敢尋藉口推了,這份膽量還真不多見。不過,今兒她可推不了,想到此,嘿嘿一笑道:“這不,剛過了清明,我們家爺說,京裡的春景瞧的多了,倒不如外頭的景兒別緻,就想著出來走走,藉著賞景兒的機會散散心,今兒晌午剛到的赤戎城,恰巧下頭人送來幾盆海棠,我們公子說這海棠雖不多稀奇,難為開了碗大的花兒,讓奴才來請公子過去賞花呢。”
月臻目光一閃,剛要推辭,卻給許管家截住道:“我們爺只怕公子推脫,特意吩咐了奴才,若請不回公子,要了奴才的小命呢,公子可得救小的一命啊。”
月臻都想翻白眼了,這不明擺著的瞎話嗎,她就不信,自己不去賞花,南宮卿燝就能要了許管家的命,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真不好再推辭,囑咐書齊幾句,讓人領了他進去,自己都沒進家門,直接上車往南街的元家當鋪去了。
月臻本以為元佔也在呢,畢竟是許管家來請的自己,誰知一進門就看見南宮卿燝一個人斜靠在炕上,炕桌上放著一盆海棠,盛裝在玉石盆裡,真正是冰為土,玉為盆,配搭上翠葉紅花,說不出的嬌美,那花果然開的有碗口大,倒真不多見。
南宮卿燝抬頭看了她一眼,擺擺手道:“站著做什麼,坐。”
月臻只得在他對面坐下,南宮卿燝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兩眼問:“醫館開了?”
月臻:“三天後正式開張,這幾天是試營業。”南宮卿燝玩味的重複了一句:“試營業?”忽的笑了一聲:“你倒是鬼主意多,真能折騰,今兒我邀你來,一個是賞花,二一個,過了明兒我想去兗州府走走,慎之府裡有事兒耽擱著走不開,我一個人倒有些寂寞,記得你說要在兗州府開鋪子,便想起你來,正巧陪我走一趟。”
月臻愣了愣,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便自己想去兗州府探探路,也絕不想跟他去,這廝完全就是一主子的德行,自己可不想當他的奴才。
月臻頭一個念頭就是拒絕,可把他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發現這廝根本就沒問他去不上去,而是直接下令,讓自己陪他走一趟。
月臻正琢磨,自己怎麼措辭比較妥當的時候,卻聽南宮卿燝道:“怎麼,不想陪我還是不想去?”
一句話倒是把月臻滿心的不想,都給堵了回來,月臻琢磨,自己就說不想去,這廝會怎樣,鼓了半天勁兒,終是沒敢說出來。
月臻又不是傻,這男人的氣場一再標註著,不好惹,自己非惹他做什麼,去就去吧,就當春遊了,跟著南宮卿燝出去,雖然不能自在,至少不用她花錢,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許管家在外頭聽著,不禁眨了眨眼,心說,他們公子哪有什麼事兒,這些日子在候府正無聊呢,小王爺出京的時候,公子還要跟著,是小王爺說要去尋訪幾個舊友,不定幾時回來,留公子在京裡盯著買賣,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本還說小王爺要往南邊走,畢竟這時候,江南的景最好,不想小王爺出了京就奔赤戎城來了,一進元家當鋪的門,就使自己去杏林堂請二爺過來。
許管家是越想越不對勁兒,他可清楚記著,公子那天問小王爺,是不是瞧上杏林堂姑娘了,小王爺說沒有,這才幾天,怎就變了。
要說小王爺沒瞧上杏林堂這丫頭,許管家真不信,就剛小王爺瞅杏林堂丫頭那眼神兒,怎麼看怎麼透著幾分曖昧,那可不像個東家瞧掌櫃的樣兒,那就是男人看女人。
其實,南宮卿燝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他想的挺明白,杏林堂這丫頭有本事,有能耐,堪當大用,他也想以後把她弄到自己跟前來,不是做他南宮卿燝的女人,而是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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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回京的這兩個月,卻時不時就想起她,那張小臉不停在自己眼前晃悠,想趕都趕不走,就這麼看了倆月,南宮卿燝終於耐不住,出京直奔赤戎城來了。
他現在的想法是,當個女人看也可以,畢竟這丫頭生的不差,年紀雖說小些,以後還長呢,自己也沒想這會兒就怎麼著。
至於瞞著慎之,一個是,前頭自己說的太過堅定,這會兒卻來個出爾反爾,性子略顯輕浮,另一個,他也不想慎之在旁邊杵著礙事,所以,他甩開元佔自己來了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