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剛想問問鋪子裡的事兒,小翔子跑進來道:“二爺,元記當鋪的南宮老闆來了,奴才想著這兒不方便,把南宮老闆讓到書房裡待茶去了。”
月臻一皺眉,心說,這南宮卿燝倒是訊息靈通,自己這兒剛進門才多會兒,他就來了,月臻琢磨,他又想做什麼。
小翔子瞧著公子的臉色,低聲道:“二爺您看……”月臻道:“我這兒剛進門,衣裳都沒換,這麼出去待客失禮數,你去跟南宮老闆說,就說我正沐浴,不定要多半天呢,不如請他先回去,明兒我親自登門拜訪。”說著進了內院。
夫人的習慣,不止小翠,舉凡二姑娘院裡伺候的人,如今沒有不知道的,從外頭回來第一件事便要沐浴更衣,不管多晚都一樣,大冬天都天天如此,更何況如今都開了春。
月臻前腳邁進餘府大門,後頭的熱水就燒上了,等月臻進了院子,廂房裡早都預備好了,知道二姑娘洗澡不讓人服侍,小翠就立在外頭,備著夫人有事兒吩咐。
月臻跟著李老闆走了十幾天,路上雖有落腳之處,可人多眼雜,哪能洗澡,只能髒著,虧了天不熱,沒怎麼出汗,這要是趕上三伏天,十幾天不洗澡,那味兒還不得聞著風臭出十里地去啊。
月臻脫了外頭的袍子搭在一邊兒,低頭看了看小翠給她做的軟甲,肩上墊了硬襯,蓄了一層棉絮,穿在裡頭,外頭袍子一套,寬肩平胸,倒真像個男人,比裹胸強多了。
月臻把軟甲卸下來,脫了裡頭的中衣,就是水粉色肚兜,月臻還挺喜歡這東西的,雖說比起現代的胸衣,功能性差多了,可穿在身上,說不出的性感,只可惜她現在的身材距離性感有點兒遠。
她的肚兜大多是出自小翠跟小翠之手,或許也有二姑娘這位本主做的,她也分不清,但她不會做就是了,這種高難度的技術活,她實在做不來。
有時候想想,得虧穿到了杏林堂,能讓她有點兒事幹,要是真成了大家閨秀,成天讓她繡花做鞋的,先不說露陷的問題,悶也能把她悶死,所以說,這人各有所長,沒必要論長短。
月臻先在旁邊兒盆裡把頭髮洗乾淨,挽在頭頂,肚兜扯下來,放到一邊兒,用木勺舀著熱水洗乾淨身子,才坐進浴桶裡,溫水漫過身子,忍不住哼了幾聲,泡澡的感覺太幸福了,往水裡又縮了縮,帕子放在額頭上閉上眼。
正想假寐一會兒,忽聽窗外的小翠道:“公子,剛小翔子使婆子送了信來,元記當鋪的南宮老闆還在書房等著呢,說等公子沐浴後再出去也無妨。”
月臻驀的睜開眼,心說,簡直是陰魂不散,你說好好的一個小王爺,不回京城花天酒地,過他的快活日子去,非在赤戎城跟自己較什麼勁兒呢。
月臻仔細想了想,除了爽了他兩回約,沒得罪過他啊,兩人說的話加在一起,都沒超過十句,說交情沒交情,就是個合夥人的關係,他投資,到時候年底分紅,等著收銀子就得了唄,三天兩頭找自己做什麼,明明話不投機,還得硬找話題,想想都痛苦。
可真不能得罪,一個雷文定都差點把杏林堂整的家破人亡,更別提南宮卿燝了,估摸都不用自己出手,說句話,杏林堂就完了,這就是權利,這就是皇族。
想這些也沒用,趕緊出去把這位大爺伺候走了是真的,認命的起來,換了衣裳,到前頭書房去了。
剛進書房院,小翔子就迎了出來,抹了把汗道:“公子您可來了,南宮老闆一會兒問一句,一會兒問一句,奴才都不知道怎麼答應了。”
月臻往裡頭看了看道:“什麼怎麼答應,下回他問你什麼就答應什麼,照實說。”撂下話進去了。
小翔子撓了撓頭,心說,照實說是行,可南宮老闆那張冷臉,他瞅著都打顫兒,說起來也奇怪,冷大那張臉可也沒笑模樣,臉上還有個猙獰的刀疤,他也沒像這樣,卻不知怎麼,一見這位南宮老闆,就打心眼裡怵得慌,還是公子厲害,誰都不怕,還敢晾著南宮老闆。
月臻是不怕,她是打心眼裡瞧不上這些頂著祖宗出來混的貴公子,真要有本事,別指望祖宗啊,自己出來試試,沒了越王府小王爺的頭銜,誰認識他是誰啊,橫什麼橫,有什麼可橫的。
心裡是這麼想,面兒上卻還得帶著笑,進來一拱手:“勞南宮老闆久候,失禮失禮。”
南宮卿燝把手裡的茶碗放在桌上,抬頭瞟了她一眼,不禁皺了皺眉,這才幾天,都黑了一色,黑了也瘦了,小臉越發成了巴掌大,一身月白的錦緞袍子都有些逛蕩,眼裡的靈氣倒是沒見少,心眼子也越來越多,膽兒越來越大,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假:“不想笑就別笑,這麼虛頭巴腦的,笑了還不如不笑。”
南宮卿燝的話令月臻臉色一僵,心說,這廝是吃錯藥了不成,場面上的應酬,不笑她還哭啊,嫌她笑的虛,找笑的實在去不得了,有心衝他幾句,卻聽南宮卿燝道:“怎麼,惱了,我不過說了一句實話罷了,難道你想聽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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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臻呵呵笑了兩聲:“南宮老闆真實在,在下受教了,不知南宮老闆今兒來是……”
南宮卿燝看了半晌,淡淡的道:“沒事就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