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到眼前,速度快到詭異,毛不易只覺得胸膛一窒,整個人就被踢到,狼狽的滾到了馬車下。
“不可能!”念頭剛剛閃過,下一瞬間,那雙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竟敢傷她!”他瞪大眼睛,滿臉驚恐的掙扎著,“不可能,你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是我親手把你扔進亂葬崗裡!”
他拼命掙扎,卻還是擺脫不了,緊扣在他喉嚨上的指,越來越深。
是鬼!
已經無法呼吸的毛不易,驚恐的想著,那張可怕的臉,近在眼前,明明就是那個應該埋在土裡已經全身腐敗的白慕,他不會認錯的,那張臉上的每一道傷痕,都是他所為——
惡鬼索命!
毛不易腦子裡,最後閃過念頭,接著聽到咔的一聲,他的喉骨已經被捏碎,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白慕扔掉手中的屍體,匆匆轉身,在看見秦月臻時眼中的殺氣才消失。
“月臻!”她蜷縮在馬車旁,臉色蒼白,緊緊的抱著肚子,發出低低的呻吟。
“我——”她睜開眼睛,虛弱的喘息,“我要生了——”胎兒本來就已足月,加上馬車顛簸,以及毛不易的拳打腳踢,讓她已經動了胎氣,這個孩子怕是就怕出來了。
白慕的臉色剎那之間,也變得跟她一樣蒼白無力,“我帶你回去!”他將她小心抱起,秦月臻卻虛弱的搖頭,“來不及了,羊水已經破了,現在我根本無法回城生。”
白慕心急如焚,抱著她的手也是無法剋制的顫抖,看見她裙下的血跡,那些鮮血不斷由她推間漫出,溼了她的裙子,還有他的手,孕婦生產,會流這麼多血嗎?聰明如他,此刻竟然完全無法思考,他顫抖的深吸一口氣,靠著剩下的理智,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夜色下,傳來流水聲,白慕小心的抱著她,穿過溪水旁的蘆葦地,來到小河旁,他折斷一片蘆葦,脫掉自己的外袍,鋪在上面,扶她躺下。
月光下,因為疼痛,眼淚迷濛了雙眼,她喘息著,瞪大了雙眼,只見白慕後背上數不盡的刀傷,鞭痕,一條一條傷疤,撕裂他的肌膚。
他的後背上幾乎看不見一處完好的面板,當他轉過身來時,胸前的傷痕遠比背後更多,更可怕。
秦月臻肚子疼,心口更痛,一顆顆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落下來,她顫抖著雙手,想去觸控他身上的傷,但是一陣尖銳的疼痛感襲來。
白慕來到她身邊,將她抱入滿是傷疤的懷中,“別哭。”他吻了她的發,握住她的手,她哭著說道:“他們竟然這樣對你。”
“都已經過去了。”而他的回答只是輕描淡寫。
秦月臻張開嘴,還想說什麼,但溢位唇的,卻只剩下呻吟,她靠在他胸前,因為劇痛而全身顫抖,“我在這裡,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不會的!”
她依靠著白慕,汗水跟淚一樣如雨般落下,好痛,痛到她想就此死去!
“撐住!”
“月臻,為我,為孩子撐下去!”
“你還沒有看過我為你建造的院子,裡面開滿了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