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內的廚子,雖然廚藝精湛,但是缺乏燒這類南方菜餚的經驗,所以秦月臻吩咐人請來客棧老闆娘,與廚師共同研究之後,選用最好的材料,以及從外面重新買來的香料,做出了地道的南方菜。
秦月臻則是對每道菜都一一檢查後,用府中的食具,稍微的做了一些擺設,便添了幾分風韻雅緻,等到入夜之後,客人來到,秦月臻也是從容指揮,一絲不苟。
所以,宴席從開始到結束,都進行的很順利,下人們甚至都猜想這位能幹又漂亮的寡婦,肯定是哪戶大戶人家出身,絕對不是什麼小家碧玉,小家碧玉哪裡會知道這麼多繁瑣的規矩。
直到臨近二更天,那些客人才盡興而回,客棧老闆娘也早早回去歇息了,而秦月臻堅持在宴席結果後,事情妥當才肯離開,心懷感激的管家,一路送她出來容府大門。
門前早就已經有轎子等候,轎子身旁還有兩名丫鬟等候,“蘇老闆,我家爺吩咐,夜已經深了,這些人會送您回去。”管家說著,看著秦月臻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經意,之後小心翼翼的將一包銀兩從袖中拿出來,“這些銀兩,是爺交代給你的,是今日的酬勞。”
秦月臻笑了笑,收下了那包銀子,“請管家代我謝謝你家爺。”
“蘇老闆,我家也還說了,今夜勞累了蘇老闆。”管家轉身,從下人手中拿過一個精美沉甸甸的木盒,“這是最好的安胎補品,請蘇老闆帶回去,補身子用。”
秦月臻卻搖頭,“銀子我收下了,補品,我不能收。”她嘴角噙笑,態度柔和而堅定,“我只收自己應得的,請你轉告容爺,補品,我心領了。”
管家捧著那盒補品,有些不知所措,“蘇老闆,那個——你——”
“管家,請留步吧,送到這裡就行了。”秦月臻輕聲打斷他,接著轉身,在丫鬟的伺候下上轎。
管家捧著盒子,站在門外,目送轎子遠去,心裡擔心這事沒有辦成,應該怎麼跟爺交代,卻渾然不知這一幕早就已經落進黑衣人眼中。
那棟三層竹屋上,三樓的窗邊,醫生黑衣的男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她走出去,看著她拒絕自己的好意,看著她上轎離開。
這一幕,似曾相識,每次見她離開,他都能再次感覺到那種五內俱焚的痛楚,夜色中,轎子逐漸遠去,月光灑落一地,銀白的像是那個雪夜。
直到那頂轎子消失在城門內,他仍然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動,從此之後,容府對她的禮遇,遠比之前來得好。
每天,當她踏出酒樓,容府的轎子就已經等候在門外,送她去容府熬粥,之後再送她回酒樓,每次宴席之後,也是由轎子,丫鬟,下人跟隨送她回去,從不曾讓她獨自走過夜路。
那夜的宴席之後,一個月內,容府又宴請了幾次賓客,每次都由她處理的妥妥當當,讓賓客盡興,但是這麼一來,她每天還要照顧酒樓,又要到容府熬粥,遇到宴席,那日的工作量就會加倍,這等於是蠟燭兩頭燒,月餘下來,她也漸漸覺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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