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秦月臻淡淡的喃了一句,只有微微顫抖的手洩露了心中的情緒,本應該由她來擬定的賓客名單,六年來已成為了白家歷年來的慣例,只是她早該知道所有的慣例也都有被打破的一天。
“那麼宴席準備了嗎?”她問道,將手握得更緊。
“白爺還沒有吩咐。”
“我明白了。”獨獨留宴席給她來籌辦,可是為什麼連壽貼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已由石娣來決定了,為什麼獨留個宴席讓她籌辦?是因為他帶著石娣常出入在外,如膠似漆,親暱得不願分開了,還是因為捨不得自己珍寵的小妾進廚房,沾染了一聲油煙。
秦月臻想著,嘴角微微勾起,儘管如此,在她眼中,沒有一絲的笑意,只有痛意。
那日,壽宴,鵝毛大雪從清晨開始下,直到黃昏時分,仍不見停歇,外面的街道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商家早早的關門,滿街冷清,正因為這樣更顯出了白家門前的熱鬧非凡,受到邀請的賓客紛紛抵達,馬車經過留下一層清晰的印記,不過很快又被白雪覆蓋上。
白家大廳內,佈置的美輪美奐,無論是桌椅,或是桌上的瓷盤瓷碗,都是世間難的珍品,這些東西,原本都收藏在白家的庫房中,一年也只有白家壽宴,或者其他大事才會拿出來是用。
賓客一個個入座,喝酒聊天,眼中也沒有閒下來,一邊羨慕的端詳著廳內那些無數的價值連城的古董玉器屏風,對白家雄厚的財力,是又敬又畏,直到賓客到齊後,秦月臻走到主位上,舉杯朝著眾人一敬,“感謝滕城內各商戶老闆,今日冒著風雪來為我相公賀壽。”秦月臻舉杯,面對賓客時,仍是淺笑盈盈,“白爺還有些事情要忙,所以遲些就到,月臻在這裡先敬各位一杯,替白爺先給大家賠個罪。”說完,她舉杯,美酒沾唇,一飲而盡。
然後,她揚首便看見白慕撩袍走進大廳內,他的目光沒有看向廳內,反而是轉身,露出一抹溫柔寵溺的微笑,伸出手掌,牽出一隻白嫩的手,帶著清純秀麗的石娣一起走進了大廳。
秦月臻口中的美酒,瞬間變得苦澀不堪,幾乎難以下嚥,一直都知道他們這段日子來纏在一起,出雙入對,親暱得捨不得分開,只是就算是再多的知道也不如這會兒親眼看見來的心痛,震撼。
白慕穿著紅綢黑緞錦袍,而身邊的石娣衣服用料也是同一種料子,只是上面的繡花更為精緻,嬌豔的花色在衣襟,袖口,栩栩如生,襯托出她的臉蛋更加的紅潤豐滿,而胸前的那串珍珠項鍊,更是刺痛了秦月臻雙眼。
她,情願自己瞎掉。
那串珍珠項鍊,秦月臻看著它,臉色蒼白如雪,一旁的賓客在看見那串珍珠項鍊時,也私下議論開了,“那串珍珠項鍊真是人間極品!”
“誰說不是。”
“聽說那是白爺耗費巨資從珍寶軒購買的珍珠,一共八十八顆,用料工費都是花了大價錢的。”
“早就聽珍寶軒的戴老闆拍著胸脯保證,這些珍珠是世間絕對獨一無二的,而現在做成珠鏈,更是尋遍天下,也不會再有第二條!”
“白爺可真是捨得啊!”
“為了心愛的小少奶奶,哪有什麼捨不得的。”賓客們的話,全都飄進了秦月臻的耳朵中,那串珍珠項鍊,她當然記得,也認得,他說:我只是想寵你。
哼!他曾經這樣說過,那上面的每一顆珍珠,都是他仔細為她挑選的,但是,事到如今,珠鏈卻已經戴在了另外一個女人脖子上。
珍珠項鍊已不屬於她了,或者,這個男人也已不再屬於她了。
秦月臻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白慕牽著石娣走來,舉起她精心挑選出來的白瓷杯,“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我白某先罰一杯。”白慕笑道,看了看身邊的石娣,深情都已在不言中,石娣嬌羞垂下臉,也跟著端起酒杯,分擔責任。
“今日大雪天寒,多謝各位賞臉到此一聚。”白慕放下酒杯,對著眾賓客微笑。
“白爺客氣了。”
“是啊,哪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