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的囉嗦，你回去吧，孩子放我這裡。我也想讓她習慣以後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這樣養成好的習慣，以後上幼兒園才沒那麼難以糾正。”我說的也是真心話，教育孩子我比他有發言權。
“那，好吧。小寧要聽媽媽的話，不要和弟弟吵鬧到媽媽休息，知道嗎？”歐陽說完，下樓開車走了。我帶著兩個孩子洗臉刷牙，然後一起坐在床上給她們講故事。兒子一個人的時候還要頑皮，講了半天他才肯安靜下來。今天有小寧在，他也變安靜不鬧，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也不難啊。孩子們入睡快，故事講了一小半他們已經睡著了。我給他們拉好被子關了大燈，開亮了床頭的小燈。國濤進來，沒有聽到孩子們的聲音。我“噓”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他躡手躡腳的進來，手放在身後。
“什麼東西，那樣神秘？”我壓低聲音對他說。
“你猜？”
“切，有什麼好猜的，還不是那些珠寶玉器，我說過了不喜歡那些，又貴又沒意思。”我對他送的東西不感興趣。
“這次可不一樣！我是找廠裡的加提大叔從他們家鄉帶出來的，你肯定喜歡。”他說著從身後帶出一串玉化的菩提珠出來。
“我看看，品相一般，時間還不夠長，玉化程度不均勻。開片還不夠好，包漿成色還是不錯。”我對不是太懂文玩，但是喜歡新月菩提的我還是有一些研究的。
“那你說這條好不好呢？”國濤更不懂，看著我這樣說有一些沒底氣。
“你給錢沒有，多少？我看看值不值？”我問他價值幾何。
“他說不要錢，只要你喜歡就送你。他說他還記得你去他們鄉找他們來上班的時候，他認為你很美，你就是他們的卓瑪。”國濤笑嘻嘻的對我說。
“真的嗎？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跑了好多地方，那他家現在的情況呢？”我關心鄉親們的一切，並不是我需要他們送我的禮物。
“他現在好了，住在宿舍裡，還和廠裡一個哈族女孩子談朋友呢。”
“是嗎？那你對他說。我這裡好了就去看看他們，親自去謝謝他們的禮物。”
“放心，我已經傳達過了。歐陽送你的什麼，我看看。”原來國濤的真正目的是這個，我心裡覺得好笑，這個男人呀，害怕歐陽把我搶走，其實我們就只是朋友。我從枕頭下面拿出歐陽送我的紅袖果，國濤看著就覺得與眾不同，他說為什麼他找不到這樣別致的製品，他這一次又輸了。我笑著捶了他一下，什麼誰輸誰贏，這個也要爭。
“快去睡吧。”國濤還賴著不肯走，我推他快去，他就像個癩皮狗又要索吻，等他帶上門回房睡了，我才安靜下想想以後我們的路該怎樣的走。想著想著也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反倒憑添了不少煩惱。快要睡著了，一則微信抖動把我叫醒。是歐陽發來的，這麼晚了他還沒有睡覺嗎？是不是又有工作需要加班？哎，白天也忙也要加班，也只有他這樣辛苦，難怪他生出那麼多的怨言。
“愛上一個怎樣的女人，她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別人走不進她的世界裡，她也不願跨進別人的空間。某天，一個男人闖入，她卸下所有武裝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狼狽，竟然無力抵抗。註定了一世的因與果，何須庸人擾。聚了，緣來；散了，緣盡。一切隨緣，感情隨心，嘴能說出，心難做到。彼岸如我，此岸是她。”是他寫給我的，心裡的苦楚不只是工作上的，我很明白。
“怎麼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要明白我們之間真的是有緣無分，盡管我的心意你也明白。”
“想得而得不到，想要又要不得，只要你幸福快樂，我站在可以看得見你的地方也是一種幸福，愛，就是成全你的幸福。三個人有兩個人幸福了，那麼第三個人也一定是幸福的，不是嗎？”他今晚是怎麼了，這樣的失態。
“你是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小愛，我是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的大愛，我們都是因為愛人所以愛他身邊所有的人這就是博愛。歐陽，我們都是有責任和有擔當的人，孩子和家人都需要我們的保護，我們不該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而為。”
“那你說我該怎樣？我呆在我們以前的屋子裡，看到你用過的東西，心裡就開始想你。小慈，我該怎麼辦？該拿你怎麼辦？”
“你聽我說，你開始做以下的事。第一，關上燈。第二躺進被窩，第三關掉電話。”我也沒有把握再一次的勸導他，我知道我自己也是極力在控制對他的想念。
“我知道你很為難，也知道國濤愛你如命，但是我就是記不住要去你那裡，也控制不住要想你。小慈，我知道你很聰明，求求你給我想想辦法，讓我少一點想你。本以為慢慢的和你疏遠一點，盡量不去你那裡，可是我試了好多次也做不到。越是離開你越是想你想得發狂。”歐陽是不是陷入魔怔了。
“好了，歐陽，聽話，不要再想了。我這就留心給你物色一個和你匹配的女子，你的心有了牽掛就會將我忘記的。真的，你信我。”
“可以嗎?你告訴我你做到了嗎？”
“我，我以後會做到。”我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也是將愛意藏在心的深處，不敢去觸碰。
“小慈，你吃的苦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這樣苦苦的對待自己？”
“不是說了因為責任，因為我們已為人父母，不應該再給下一代留下傷害。明白嗎？如果他們長大能夠成為夫妻，這也算我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歐陽，你是知道的。”
“好吧，小慈，我真的覺得，你是活在鏡子裡的女人讓人望塵莫及。”
“是嗎？那我們就應該讓這個高度保持，也許你會發現這樣的相處其實也是不錯的。過於渲染不能擁有的愛情，大家都會痛苦。”
“那我就等吧，心甘情願的等，等到頭發白了牙齒掉了，如果我們還在，那我們就在一起不再分開。”
“好！我們相約白頭，佝僂著身子在一起看夕陽如血，看風花雪月，睡吧。”走著走著頭發就白了，那時候我們再也沒有放不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