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的是我的手腕恢複如常,憂鬱症也漸漸有了起色。爸爸天天陪著我,有時候幫著桂花帶帶孩子。我看書,想一想之前沒有想明白的事,時間就像靜止了似的。天氣逐漸轉暖,心情也是越來越好。寧小果銷量還不錯,據說已經有外地的批發商來洽談長期合作。卓瑪讓我快快好起來,孩子們說想我了,彷彿一切已經駛回正軌。
天天咿咿呀呀的學會喊媽媽,我聽了很是歡喜,搬回我的房子,爸爸和天天也跟著回來。歐陽每天到我家蹭飯,他說一個人太寂寞,沒有家的感覺。爸爸說,感謝你替我照顧了小慈好一段時間,現在就你一個人,加一雙筷子也無妨,我仍然不讓國濤和我住一個屋,也許是心理上還有一些不情願,他也沒有再苦惱,至少我還允許他看到我。有時候我和歐陽說話也不怎麼和他說,好像我和他之間總是隔著一堵牆。那是一堵心裡的藩籬,只待那冰山融化之時才能徹底消除芥蒂。
歐陽時常勸我,既然已經放下了就應該真的放下,那些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但是以後的日子確可以控制,過往是遺憾,後續不要再留下更多的遺憾讓自己後悔。我曾經問他,如果我可以放下國濤,他是不是願意接受我和天天?他發自內心的對著活佛起誓,說對我敞開懷抱,只要我覺得幸福,他怎麼樣都接受。再後來他又在幫著國濤說好話。他說國濤很痛苦,始終沒有辦法可以對我放手,如果我真的離開他,他沒有在活下去的勇氣。這個貌似堅強的男人,卻為了我懦弱的活著。聽多了,我對國濤的那一點母性的憐惜又讓我迷失了自己。
國濤每天都很熱情的投入工作,回來的也晚,爸爸給他熱飯,他總是吃得很快。做任何事也是聲音很輕,害怕吵到我和孩子,也不在客廳裡看電視,只是在客房裡看書或是看資料,做報表。爸爸心疼他那麼辛苦,給他泡了茶或是沖一杯咖啡,他邀爸爸進去坐一會聊上一聊,大多數是問我的情況,有時候爸爸過來抱了天天和他親熱一會,也就不在打擾他工作了。
爸爸說,國濤每天等我們睡了以後,會悄悄來看我們,坐一會給我們蓋好被子才會睡下。自從有了孩子,我的睡眠已經變得淺了,他來過我知道。我想讓他慢慢恢複過來,沒有戳穿他的那一點點卑微。等時間再久一點,我相信以前那個自信滿滿的男人會回來的。
婷婷來電話說要開家長會,國濤躑躅著來問我意見,我順口回答讓他去,他很意外我的決定,眼神裡有一些猶豫。
“你去吧,我要帶孩子,廠裡就讓歐陽看著,沒事的,順道接蔣爸爸來玩幾天。”我眼睛盯著他,他躲閃。
“為什麼不敢看我?你看著我。”我拉著他的衣袖,他遲疑著。
“蔣國濤我問你,我是誰?寧小慈是誰?”
“你說呢,是我老婆唄。”他說話飄忽,沒有底氣。
“既然是你老婆,為什麼你還不敢看我?我寧小慈是不是已經醜陋不堪,你不忍直視了?”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小慈你依然很美。只是我很髒,不配做你的丈夫,是我害得你差點崩潰,我......。”他聲音哽咽沒法再說下去。
“是,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總的錯事,我也不會把自己逼到絕境。但是,你的錯也有我的因素在裡面。如果當時我不讓你去,你也不會被你朋友陷害,也就不會出那樣的紕漏。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怪你了,你給我好好聽著。我要你振作起來,做回以前在我面前充滿自信,幽默開朗的老公,要不然我是真的不要你,你聽明白沒有?我們之間不要再去糾結別人給我們設的障礙。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只要你以後好好做我的男人,做天天的爸爸,這樣我們仍然是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沒法分開的家人。”
“老婆你是真的原諒我做的錯事了,我不敢相信我還可以得到你的諒解。老婆你真好,我發誓再也不這樣的錯誤了,只要你不讓我去的地方我一定不去。”他呵呵的傻笑,眼睛裡飽滿了淚。
“傻瓜,知道你一直自責。哪有當我男人的瀟灑勁,你要是再繼續這樣窩窩囊囊的,我就換人了。”
“不許換,我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我這一輩子就是你了,就是死了變成鬼也要纏著你。”
“啊,不要我怕鬼。我才不要鬼丈夫呢。”
他順順當當的回去給婷婷開家長會去了,我則安安心心的在家守著我的家和孩子。家裡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我們的房間不夠了,需要再往上建一樓了。這事還要抓緊了,天天也快要有自己的房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