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慈,你給我站住,見著我就跑,見鬼了一樣。”哥哥已是第三次叫我,我都找理由不理或是裝作沒聽見。這次沒有跑掉,被他堵在辦公室茶水間。
“說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我哪裡得罪你,還是我做了什麼齷齪事讓你躲著我,快點說。”哥哥堵著門我出不去,也沒有窗可跳。
“我我,我還有事要忙,你讓我過去啊。”我不看他,想從他手臂下鑽過去,他看到我的樣子,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果斷的用大長腿攔住。
“你那點小算盤不要在我面前打,快說,怎回事?”他那麼大個堵著門就像門神,我這個小兵是逃不出去的。
“呃,林總,您來了。”我故意視線落在他身後,他還真以為大boss來了,連忙收起手腳。我趁機一推他,輕松地又逃過一劫。就他那智商可以和我鬥,別搞笑了!
“你你,寧小慈你耍無賴。”他在那裡壓低聲音嚷,我才不管呢,是你先犯規的。一整天他都在找機會對付我,可是我有的是脫身之法。他很懊惱,在他的玻璃房裡隔著玻璃指著我,看口型是走著瞧。平時到其他部門拿檔案或是簽單都是小蘭在做,今天我對小蘭說通通讓我去,小蘭很開心,正愁沒人幫她呢。一天很快就過去了,他跑我們家堵我。我幹脆不回家,和同事在外面吃飯唱歌很晚也沒有進家門。他問了爸爸,爸爸也說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把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知道他一定在我家睡客廳,那還是他的地方。只要我一開門,他就會知道。央求著小蘭收留我,小蘭很奇怪我為什麼不回家,我對她撒了善意的謊言。說家人要我相親,我避開了,小蘭說你也不小了,還是該走這一步了,我很尷尬的笑。
一夜未歸,可讓他急紅了眼,手機關機他沒法找到我。第二天看他憔悴的樣子,我又於心不忍。中午,主動找到他,和他說起我已經知道他對我的心思。我很感激他能像親妹妹似的愛我,但是我和他只能是兄妹感情。他問我為什麼?我回答他,因為我的心裡再也放不下第二個人。他不願接受我對他說的話,他說可以等,等到我忘記歐陽的一天。我笑著說我永運也不會忘記那個深愛的男人,即使他已經不屬於我,我還要固守我的城堡。他不來,我也不走。他問我何苦要這樣折磨自己,我搖搖頭說:“這一切都是天意。因為我在桑披嶺寺發過誓,我這輩子,下輩子,永遠就是他的人,不管他還要不要我。”哥哥勸我:“你怎麼這麼傻,他都已經結婚了,你等他還有什麼結果?”
“他結婚是他身不由己,我相信他有一天會明白我在等他。你說我傻,你又何嘗不是?其實我們都是一樣在等,等到那個時候,愛情才可以圓滿。”
“小慈,你要知道,他們那個少數民族是不允許離婚的,你這樣又有何意義?”
“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也相信他還愛我,所以,我等他。”
“為什麼,你不接受我,難道我不如他對你的好?”
“哥哥,你很好。換做其他女孩子,肯定已經嫁給你了。可是我就是不行,我沒有辦法把你當做他。”
“你可以的,要不我們試試,我等你,等你心甘情願的願意嫁給我為止。好嗎?不要將我推出你的心裡,你試著慢慢接受,好嗎?小慈。”
“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將他從我的生命裡,我的血液中刮除幹淨。我愛他已經愛到了骨髓,除非剜肉刮骨,我已經無藥可救的愛著他至死方休,你確定你要換我的血,抽我的骨髓?兩敗俱傷的結局對我們沒有好處。就像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仍然是我的哥哥,我還是你的小妹。”
“不可以,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一定!只要你肯給我時間來完成。”
“我說哥,你能不能聽我說清楚,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嫂子找過我,她希望回到你身邊。”
“她來找過你?她為什麼要找你?她有什麼權利找你?”哥哥提到她很生氣,我也不知道原因。
“好了,這事你不要管,我知道該怎麼處理。我和她已經緣盡,上次在澳門已和她說得清清楚楚。最後一次幫她還錢,她就過自己的日子,現在竟然來糾纏你。不行,我要找她說清楚。”
“呵呵,哥,感情的事如果可以用說清楚來說的話,永遠也說不清楚。既然嫂子還愛著你,你就應該給她機會。你們畢竟也愛過,為什麼就不能重新開始呢?”
“因為我已經不愛她。”哥哥說出這句話,我也無力辯駁。因為不愛了,再從頭也是枉然。
好了,話已至此,我們也沒有必要在繼續堅持從不從來的話題。一切皆是命數吧,我的還有他的。半個月過去了,又是沒有地址和姓名的快遞,還是蒲公英的瓶子。我知道是他寄來的,小心收藏著,只在夜裡拿出來,抱在懷裡。那就是他,我知道他的心在我這裡,我已足夠。每隔半月我都盼著快遞員早些送來,那個期盼是我這輩子最想要的。哥哥還是經常來我家,也蹭飯還帶著婷婷來。我還像以往那樣對他們,只是心裡對歐陽的思念也在加劇。嫂子沒有再來找我,也不知道哥哥對她怎麼說的,這些不是我該關心的事。可是婷婷一天一天的長大,對我的依賴越來越重。有時候纏著我,連我抱著瓶子想歐陽的時間也沒有。有一天,她發現我的秘密。問我那個瓶子裡邊是什麼?我說都是沒用的東西,她舉著瓶子說要告訴爸爸和爺爺。我投降了,告訴她那是我喜歡的男孩子給我的,她很想聽我講我喜歡的男孩的故事。於是,我們有時間就待在一塊,講歐陽的故事,婷婷也講她在學校的事。
時間一久,婷婷也問我,為什麼不去找他,我說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去找他。她扁扁嘴說出一句話,讓我無言以對:“你們大人就是這樣,明明喜歡就是不說出來,你不說出來,人家怎麼知道你喜歡他。”是呀孩子,如果我們也還是孩子,那麼有什麼不能說出口,因為我們必須為自己說出的話做過的事負責。因為我們已經長大,不能再任性的只為自己著想。
每天關注的是川西那邊的新聞,有任何異動我的心害怕極了,關於地震還有泥石流我也是膽戰心驚,還好沒有提到鄉城。看來一切都好,一直到收到蒲公英的瓶子我才徹底放心他沒事。這一次我也給他寄了一條圍巾去,是我自己手工編織的。雖然針法很糟糕,但是那卻是我一針一線編了無數思念的夜晚,才完成的,我的婷婷也沒給。
幾個朋友商量去川西旅遊,我也想去。但我不敢再次面對那裡的天空白雲還有那裡的他。說好了自駕遊,就差我就可以組團六輛車出發稻城了。稻城離鄉城只有一百多公裡,我離他已經很近。哥哥知道我要去川西旅遊,堅持要帶著婷婷跟我去。我說人多出來不方便,他卻要自己駕車去,讓我和婷婷在他車上他才放心。我沒辦法拒絕他,只好答應坐上他的車。
準備好行李幹糧和水,我們出發了。七輛車浩浩蕩蕩的開出來,像一條長龍奔赴安撫我靈魂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