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姣姣, 銀白的光輝下,青年長衣飄飄, 青色的道袍襯著額前的幾縷墨絲, 迎風飄蕩。
“是你。”慎一牙齒咬的咯咯響, 眯著眼睛獰笑一聲,“怎麼不繼續當縮頭烏龜了。”
夏瑾不懼他的冷言惡行, 右手伸出食指搖了搖, 好看的唇瓣吐出一句旁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話。
“你神志不清, 我不跟你談。”
慎一頓時火冒三丈, “你這個災星, 死到臨頭了, 還在口出狂言, 受死吧。”
夏瑾輕巧的躲過,其他人見此, 也紛紛亮出法寶攻擊。
月色下,夏瑾的身影如同鬼魅,時隱時現。
慎一幾次撲了空,怒火高漲, “大家同心協力, 今晚絕對不能放跑了這災星。”
其他人聞言,立刻互相配合, 眾人經過一個時辰的苦戰終於擒住了夏瑾。
慎一上前連捅數劍,神色扭曲,“疼吧!當初你殺了我師父和弟弟的時候, 他們也是這麼痛苦的。”
出人意料的,被困住的青年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眼中並沒有多餘的神情,那清心寡慾的樣子看上去比他們還像正經道士。
只不過青色的道袍已然髒汙不堪。
夏瑾不再看他,閉了眼,反正這具身體又不會痛,對方想怎麼捅就怎麼捅。
慎一他們抓住了災星,還重傷了他,按理說,這個時候就該功德圓滿了。
卻不想異變陡生,慎一腰間的玉牌紅光大作,突然從裡面跑出個什麼東西快速鑽進了夏瑾體內。
隨著紅光鑽入夏瑾的體內,原本興奮不已的眾人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澆下,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們思及近日所作所為,紛紛紅了臉,不敢正眼看旁人。
其中最茫然的還屬慎一了。他回憶過去,感覺這些天自己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他怎麼會那麼卑鄙,竟然動手抓一個女人,哪怕那個女人是災星的生母。
然而眼下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們看著被陣法困住的青年,一會兒臉上平靜,一會兒臉上猙獰得意,一會兒又痛苦不堪。
身為道士,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這應該是一具身體裡容了兩具魂魄。
究竟是這世道變化太快,還是他們老了,這副災星的身體還是什麼香餑餑不成,一個兩個還爭著要。
不知出於什麼想法,一時場中竟然沒有人動手。
夏瑾暫時性壓制住了體內另一個魂魄,這個時候他終於能肯定一些事情了。
為什麼他的運氣突然就掉落負值了,為什麼師伯死了,為什麼正道人士都要追殺他。
背後的人要殺的從來不是災星,而是要殺他,夏瑾。
夏瑾弄明白了這些,一瞬間倒是釋然了。
他又恢複了淡然的模樣,眼神無悲無喜,他對慎一說:“我不能肯定你的師傅還能不能複活,但是你的弟弟的確早就死了,死在他六歲那年冰冷的河裡。”
慎一驟然聽聞此言,心神俱震,遵從身體本能的反駁,色厲內荏的吼道:“你這個妖物,死到臨頭還在這兒妖言惑眾。”
青年沒有反駁,他似乎疲憊極了,無力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