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 花明柳媚,鳥語花香。
夏瑾起了大早, 步伐矯捷, 清晨涼風習習, 一絲絲涼意通通鋪灑在了他的短打衣服上,暈染出點點映記。
夏瑾走了小半個時辰, 臉頰通紅, 氣喘籲籲, 他抬手抹去額角的細汗, 暫時歇息了一會兒。
[宿主, 你感覺怎麼樣?]
夏瑾眸子微亮, 湛然若神, 笑道:“還不錯。”
[宿主在武學一途真的很有天賦呢。]
夏瑾謙虛了兩句,“都是統統教的好。”
[那當然啦!宿主, 我給你講,不是我吹,想當初我縱橫馳聘………]
夏瑾嘴角抽抽: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重新投入練功,細小卻源源不斷的溫熱內力在全身各個經脈流淌, 強化經脈的同時, 也去除身體的暗傷沉痾。
這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他練了一早上, 行至鎮上時,他才磕磕絆絆使用內力在體內迴圈了一個小周天。
而他已經汗如雨下,整個人宛如從水裡提溜出來一般。
夏瑾尋了個無人角落, 拿出一大塊粗麻布和枯草,裹住虎屍,扛在肩上,徑直進了鎮上最大的藥鋪。
大清早的,藥鋪才剛開門,學徒正在收拾,掌櫃的核對藥材,忙忙碌碌,各司其職。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擊聲,掌櫃和學徒尋聲望去。
“嚯。”哪來的煞星!
只見來人一身最普通不過的麻布短打,十三、四的年紀,然而一雙眼睛猶如獸目,銳利逼人,尤其是臉上那道醒目的猙獰傷疤,襯著利眉,給人極大的壓迫力。
此刻少年人逆著光,肩上扛著不知是什麼龐然大物的不明物體,莫名的壓力撲面而來,學徒年紀小,已經嚇得腿軟。
最後還是掌櫃的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回了神,賠著小心道:“不知這位少俠光臨本店有何貴幹?”
夏瑾沒說話,直接把肩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放。
虎屍的重量不輕,他這麼一放,地面似乎都微微震動,掌櫃的和學徒都是齊齊一緊。
不明物體摔在地上,裹著它的枯草和麻布散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天哪,竟然是老虎。”
“你們看虎頭,怎麼少了半個。”
“這老虎莫非是少年人打死的?”
“你們仔細看,這老虎的血還未幹涸,肯定是死了沒多久的。”
“這少年人好生厲害啊!”
“對啊,我剛剛看見他毫不費力的扛著著虎屍呢。”
“……………”
夏瑾模樣怪異,本就吸引人的目光,現在見他帶來一頭虎屍,早就暗搓搓圍觀的人一下子聚攏了過來,直把藥鋪門前圍了個水洩不通。
店裡的學徒何曾見過這種陣仗,早嚇得站立不穩,靠在柱子上。
夏瑾眉頭緊皺,這夥計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卻不知他這一皺眉,渾身的煞氣驟增,本來聚攏的人群又小心翼翼的退後幾步,可憐直面他的掌櫃嚇得都快要給他跪下了。
夏瑾有些不耐,忍著不適,開口道:“你們,收不、收?”
少年人的聲音沙啞粗糲,一點兒都不符合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清越。
不過有那麼一張臉,好像聲音難聽也是理所當然。
眾人默默腹誹,不過一個個的面上卻裝的比誰都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