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濛濛, 晦暗的天空不時飄下點點雪花。
紛紛灑灑,似要籠罩了這片大地, 掩藏所有的穢物。
雲葉村漸漸披上了一層銀白, 只是天空陰沉, 銀白彷彿也失去了它原本的顏色。
清晨,寧靜的小村莊, 家家戶戶還沉浸在睡夢中, 公雞似乎也被這寒冷的天氣給凍回窩, 憊懶著遲遲不肯打鳴。
一切都安靜的不可思議, 好似萬物都歸於沉寂一般。
然而仔細聽, 又會聽見一些細微的動靜。
尋著聲音望去, 一座簡樸的小院子裡, 一名身著勁裝的少年人,以掌做刀, 遵循著某種規律來回舞動,靜若伏虎,動若飛龍,緩若遊雲, 疾若閃電, 又穩健瀟灑。
一行一動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但視線上移, 落到那張窺見剛毅的臉上,一條可怖的疤痕橫跨鼻樑,襯著周圍寂寥的氛圍, 更顯恐怖,宛如修羅在世。
夏瑾按著原主的記憶和系統不甘不願的指導,隱隱摸到門檻,一套掌法練完,他已經是大汗淋漓。
“啪啪啪……”落針可聞的空氣中突然傳來掌聲,夏瑾回頭望去。
他的神色並不意外,見了來人,神態更加恭敬,微微垂首:“韓先、生。”
韓父頷首,摸著鬍子,由衷的贊嘆道:“練的不錯。”
夏瑾抿嘴,臉上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失落,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搖了搖頭,低聲呢喃:“不足過、去十分、之一。”
韓父拍拍他的肩,笑著鼓勵道:“傻小子,來日方長,你之前受傷頗重,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如今還能重新習武,更是上天垂憐,切莫再妄自菲薄了。”
夏瑾垂了眸子,不再言語。
韓父也知這事急不來,說實話,夏瑾現在的反應已經比他預想中的好很多了。
冷靜自持,從容不迫,神智清明。哪怕經歷了滅門之恨,跌入谷底,還不放棄希望,一步步爬起來。
僅僅是這份心性,都是百年難出一人。
如今遭遇這些,也是……
夏瑾不明白,為什麼一會兒功夫,韓父就用一種憐愛的目光望著他。
被這麼一個,嗯老男人溫柔的看著,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於是乎,他雙手抱拳對著韓父行了一禮,匆匆溜了。
目的地,韓家小廚房。
他遇見韓家人時,身上一無所有,還帶著一副破敗不堪的身體,韓父仁義,好心救治於他,可他卻不能這麼理所當然的受了。
但這個世界跟上個世界情況又有所不同,所以上個世界的辦法不適用於這個世界。
他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從這些生活小事入手。
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古代男人,不講究那些所謂的君子遠庖廚的虛禮。
韓父沉迷於制藥,研究藥方和各種疑難雜症,韓家就只剩下母女二人,難道他個大老爺們還讓女人來伺候他啊,夏瑾可受不起。
韓家沒有土地,每日也就劈柴挑人,做飯洗衣,喂雞喂鴨,偶爾兼職一把藥童之類的瑣事,夏瑾表示還能承受得住。
然而這些事,他做起來覺得沒什麼,看在其他人眼裡,意義可就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