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了閉眼,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還欲解釋,她笑了笑,打斷我的話,“我明白…”
那沈國舅一直盯著這方,我不好在前方停留太久,坐回座位我真想敲敲自己的腦袋,瞧我那話說的,怎感覺像是自己搶了別人心愛之物,轉而對那人說,“這東西其實沒什麼好,我拿走了是在幫你。”一樣。
其實這樣的女子,我若是個男人一定會喜歡的,只是不知道炎卓熠那個榆木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白白錯過如此佳人,若是我,定要後悔撞牆而死!
晚宴已經開始,我和容在房間中看著外間熱鬧吵雜的人群,沐雪已經換好衣服,嫋嫋娜娜一步一步向著門前走來,我看得有些呆了,想當初爹爹也是想將我培養成如此佳人,可惜我整日裡不務正業,跟著古詢他們練武抓魚,每日裡像個野孩子般每少捱揍,如今看著佳人嫋娜身姿,已是後悔不及悅。
她走到我身前,用袖掩嘴,溫婉一笑:“王妃這是怎的了?”
我回過神,依舊目不轉睛,有些沒出息讚了一聲:“真是太美了!攙”
她又笑了一笑,“王妃若是好好裝扮,可比我好看多了…”她說得真誠,不似外間沈國舅那些妻妾,一個個笑裡藏刀,說話帶刺。
“可準備好了?”我問。
她點了點頭,從門縫中恰好能看到席間那沈達仁與人談笑的嘴臉,伸手一推,將門開啟便走了出去!
我與容對視一眼,分頭行動,今夜很是熱鬧,沈國舅府大門雖是緊閉,在它不遠的市集之上卻聚集了不少人,搭臺唱戲,引來無數路人圍觀。
古詢從房樑上跳了下來,今日老夫人大壽,又是閉門謝客,請的都是些自己人,或者正欲倒向太子一方的人,所以為了不引人注目,並未加強防衛。
古詢走到我面前,我看著沐雪的身影,隱隱有些擔憂,“你且暗中保護沐雪,萬不可讓她受到傷害!”古詢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了人群中。
沐雪彈得一首好琴,更是跳得一曲好舞,她輕移蓮步,身著素衫,青絲默然,瞬間宛若仙靈,我瞥了一眼沈國舅,此刻他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沐雪,彷彿他的靈魂已隨之而起,我冷笑一聲,隨即轉身往外走去。
沐雪舞畢,沈國舅親自走到下方,將她迎到身旁的位置坐下,沐雪並未推脫,只是向老夫人行了一禮:“恭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上!”一番客套有禮的福語之後,看了沈國舅一眼:“承蒙沈大人照顧,善堂才得以繼續維持下去,今日小女有幸替善堂中人陪大人喝一杯,也算是小女榮幸。”
沈大人微微紅了臉,連忙舉起酒杯,先幹了一杯:“沐雪姑娘心地如此善良,在下佩服!先乾為敬!”
誰不知道沈達仁是個為富不仁的大貪官,若不是因為他,又怎會有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說到底是沐雪在為他收拾爛攤子。
好多地方奏報都被他截了下來,到了皇上耳中,已經是幾次刪減之後的隻字片語,不過大手一揮,叫各州縣開倉放糧以解災情之急,災糧經過層層抽絲,到了百姓口中不過幾口白粥。
百姓餓殍遍野,流離失所,而這一切,穩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的皇上又怎會得知,盛京又怎會容得下那些災民,若是讓皇上得知真相,他們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沐雪因為此事幾次被牽連,後來一個副將與善堂裡的災民起了衝突,官民相鬥,受苦的自然是百姓,善堂的幾間房屋不慎走火,死傷了不少人,眼見此事越鬧越大,沈達仁為官多年,當知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安撫民心,遂終於掏了些錢財,為災民將善堂從新完善。
他自認為此事做得甚是天衣無縫,得了善堂中人的一句大善人,他哪裡知道,善堂中人只管一口飽飯。哪裡會管他是何人。
如今又得了美人青睞,沐雪又斟了一杯:“醉紅樓的姐妹都是些苦命人,也多謝大人常常照顧。”
她說得天真,沒看到臺下之人皆露出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沈國舅臉更紅了,他這把年紀,倒是很久沒有像今日這般,他看著沐雪,見她眼中清明,也端起酒杯,當她此話乃出自真心,並非有意羞辱。
又看了看臺下眾人,哈哈大笑:“沐雪姑娘說得對,醉紅樓裡都是些苦命的女子,以後大家多聽聽曲,看看舞。”
臺下眾人應承笑了笑,向沐雪敬了一杯:“難怪沐雪姑娘歌舞如此出眾,在下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