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五十餘招,何興安父子漸落下風,拳腳受制於兩個小喇嘛。突然,何興安避得慢了,左胸中一掌,悶聲退後三步。何玲見狀,立即躍入,道:“老爺子,老太婆來幫你!”說完,立即變成三對二。但即使這樣,三十餘招過後,何興安這邊又漸漸處下風。
何花見狀,也一聲嬌喝,躍入,立即變成四對二。嘉興在旁哈哈大笑,道:“兩個好徒兒,今天讓你們玩盡興吧!”兩個小喇嘛也哈哈大笑,道:“師傅,要不是這小妞太醜,徒兒定要嘗嘗味道。”何花大怒,加快進攻。
黃文見雖然四對二,但漸漸的四人已處於下風。兩個小喇嘛應對自如,而四人卻相形見拙。黃文輕輕道:“冷叔叔,我看他們不是喇嘛的對手。”冷焰道:“依我看,不如我和逸兒下去對付兩個小喇嘛,這樣有十足的把握取勝。如果嘉興動手,文兒,你就攔住他。”黃文點頭,道:“嘉興雖然武藝高強,但要攔住他一陣,還是可以的。”於是,三人商定,準備躍下去。
第一個躍下去的是肖逸,他哈哈大笑躍下樓,道:“兩個臭喇嘛,居然敢和你大爺搶姑娘!”說完,“呼呼呼”的招招遞向小喇嘛。冷焰接著也躍下樓,道:“哎喲,你們怎麼這麼多人欺負兩個喇嘛!我來也!”眾人大驚,卻見他反而攻向喇嘛,這才明白剛才的是反話。嘉興見狀,雖然皺了皺眉頭,卻不動手,而是靜靜觀察。
黃文見過了三十餘招,其中一個喇嘛胸口中了冷焰一掌,“噔噔噔”退後三步,“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冷焰更不停手,加急進攻。嘉興見狀,道:“本國師來也!”說完,躍過來,想幫兩個小喇嘛。
黃文見狀,立即躍下樓。他落地的地方不是九人混戰的地方,而是距之不遠處停馬車的地方。黃文在空中拔出伏魔劍,他早已看見馬車門是由一條拇指粗的鐵鏈鎖住,於是落下時看準鐵鏈一劍斬落。只聽“當”的一聲,鐵鏈應聲而斷。黃文順手開啟馬車門,卻見果然是林秀珍和劉芝坐在馬車裡。二人手腳都被捆綁著,嘴裡也被塞著棉布。黃文抖動手中長劍,“唰唰”兩聲割斷二人身上的繩索。
正在這時,突然黃文聽到背後風聲,立即回手就是一朵劍花。背後攻擊黃文的,自然就是嘉興。他沒想到樓上還會有人直接躍過眾人的頭頂救馬車裡的人。嘉興立即躍出重圍,在空中擊向黃文。突然見黃文背後舞劍對著自己,立即避開。
嘉興落地,見是黃文,笑道:“臭小子,你自動送上門來,可怪不得本國師!”黃文道:“臭喇嘛,今天讓我們再戰一場!”說完,揮舞伏魔劍攻過去。嘉興一雙肉掌,只得避多還少的迎過來。
林秀珍和劉芝下馬車,看見眼前的情景,互相對望一眼。劉芝道:“秀珍,你在這裡看著文兒,我去幫那邊,先除掉兩個小喇嘛!”林秀珍點頭,道:“好!”但她真的只能看,因為不識武功,見黃文和嘉興鬥得如此激烈,確實也插不上手。
黃文和嘉興過了百餘招後,但聽其中一個小喇嘛大叫一聲,似乎被打倒。嘉興一聽,心裡著急,想趕快拿下,卻發現黃文的武功大有進步,再加上伏魔劍之利,嘉興根本佔不了任何便宜。
又過十餘招,另一個小喇嘛也被制服。嘉興見所有人都包圍過來,心裡焦急。突然,他虛晃一招,卻突然抓向林秀珍。在旁的冷焰早有準備,一招擋開。誰知嘉興還是虛招,借機一躍而起,躍出包圍圈,往外奔去。黃文大叫:“哪裡跑!”躍起去追,卻聽劉芝在身後道:“文兒,窮寇莫追!”黃文聽罷,回來。
黃文見地上躺著兩個小喇嘛,有氣無力的看著眾人。黃文道:“喇嘛武功怪異,我還是先點了他們的要xue再說。”於是,黃文運用伏魔秘笈的點xue功,封住兩個小喇嘛全身十幾處大xue。林秀珍道:“把他們塞進馬車!”劉芝道:“好辦法!”於是,眾人將兩個喇嘛抬到馬車裡。
何興安過來,道:“感謝幾位救命之恩!楚中雙河沒齒難忘!”黃文道:“何前輩,不必客氣!那喇嘛抓了我的娘親和秀珍,我也只是救人而已。”於是,大家互相介紹一翻。
何水道:“黃少俠,此惡喇嘛害了拙荊,可否將這兩個喇嘛交給在下?”黃文道:“這兩個喇嘛對我沒什麼用。你們喜歡就拿去!”何花道:“爹,把這兩個喇嘛拿來祭娘!”何水道:“你娘被害倒與這兩個喇嘛沒什麼關系。但可以利用這兩個喇嘛把大喇嘛引誘出來。”黃文一聽,道:“可嘉興武功高強,萬一他回,你們不是他對手!”何興安道:“不煩少俠操心!我們自有我們的辦法!”黃文不再言語。何水駕馬車,其餘三人乘馬,向東而行,走的是南面那條路。
黃文見他們走遠,回頭看著林秀珍,說不出的開心。眾人見躲起來的店家這時都出來,就叫他們重新上菜酒,五人一邊吃喝,一邊聊起來。
原來,那晚,擄走林秀珍的果然是嘉興喇嘛。他擄走林秀珍,一是為了配合黃武脅迫林仁肇投靠燕王李弘冀,繼而揮師北上。二來,嘉興也有私心就是希望藉此要挾黃文交出金菊奪取寶藏。所以,他才帶著林秀珍一路向西去往寶藏的方向。但這喇嘛好色貪玩,自恃武藝高強,不放黃文在眼裡,沿途邊走邊玩。沒想到在廬州遇見劉芝,劉芝也想救自己未過門的兒媳,而更沒想到救人不成反被抓住。
黃文問起在廬州替她出頭救林秀珍的兩個男子是何人,劉芝不禁長嘆一聲,道:“還有誰,自然是那風顛風馳父子。沒想到遭那喇嘛的毒手,娘愧對他們父子倆。”黃文一聽,不禁黯然道:“沒想到風顛倒是一痴情種。”劉芝黯然神傷,冷焰不語。
黃文看著劉芝滄桑的臉龐,再看林秀珍英氣的臉龐,兩人皆愁雲點點,不禁感嘆:沒想到人生風雲莫測,本該屬於我的娘,卻相隔十幾二十年才重遇。本該屬於我的妻子,卻在亂世浮沉中次次錯過拜堂的那一刻。
林秀珍見黃文愁腸滿面,道:“文哥,見到我還不高興?”黃文道:“見到你肯定開心。只是,我又擔心起妹妹和你爹。”劉芝道:“他們不用不擔心,我反而擔心剛才那四個人。”冷焰道:“沒錯!何家四人根本不是嘉興喇嘛的對手。這喇嘛受了如此大的汙辱,必定回去找他們報仇。”肖逸道:“我們和他們無親無故,還是不要理會這些。我看還是早點回廬州吧,姿妹妹肯定很擔心我們。”劉芝道:“對,我們連夜趕回吧,以免讓他們擔心。”於是,之前的三匹馬加上嘉興和一個小喇嘛留下的馬,剛好五匹,五人乘馬奔回廬州。
大概奔走一個時辰左右,突然聽到前面有慘叫聲。眾人大驚,立即飛奔過去。黑暗中,卻突然眼前一亮,幾把火把插在樹枝的空隙裡照亮一圈。圈中但見嘉興翻飛騰挪,地上已經躺著兩個人。黃文定睛一看,正是何興安和何玲。再看與嘉興鬥的,正是何水和何花。黃文再看嘉興,肩上中了一箭,腳上也中了一箭。應該說不是箭,而是樹枝。血已染紅衣服和褲子。再看何水和何花,已經很艱難的應付著嘉興。
突然,何水“轟”的一聲中一掌,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飄落撞到樹上然後跌落。黃文見狀,道:“臭喇嘛,看劍!”他想救出何花,故意出聲吸引嘉興的注意。嘉興早已注意到在旁觀戰之人,但沒想到黃文居然拔劍躍過來,慌忙中只得應戰。林秀珍急忙扶著一邊的何花。何花見爺爺、奶奶和爹都已葬身在嘉興手下,痛哭不已。
黃文聽到何花的哭聲,心神不定。嘉興知道黃文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自己受傷,旁邊還有幾個人隨時侯著,他急忙“呼呼”拍出幾掌。黃文忌憚他的武功厲害,不敢硬接,只得避開。誰知嘉興借機躍起逃跑,空中餘留下他的哈哈大笑聲。
黃文見嘉興遠走,本來自己也心神不寧,不再去追。過來見何花,卻見她並未受傷。突然,聽到一個微弱的喘息聲。何花急忙跑過去,扶起何水。原來何水還沒短期。但已經沒有力氣起身,半靠在何花懷裡,看著何花淚如泉湧,已經哭不出聲來。何水慢慢舉起手,想撫摸女兒的臉龐,卻剛觸碰到臉又無力的垂下去。何花哭喊著“爹”。何水有弱懸絲道:“花兒……爹、娘、爺爺、奶奶……先走一步……你要保重……你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孤苦伶仃的……爹不放心你……”說到這裡,看見黃文在旁,道:“小子……我走後……你要照顧好花兒……否則……我做鬼都……不放過……”最後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就此斷氣。何花泣不成聲。黃文愣在一旁,不知該怎麼做。
何花哭累了,已經哭不出聲音來,幹脆不哭。黃文等人還在旁看著她。黃文、肖逸和冷焰隨即動手挖坑,而劉芝和林秀珍則在何花旁安慰她。
不一會兒,三人挖出一個大坑。黃文過來勸何花道:“何姑娘,先把他們埋葬好再說吧。”何花不捨,但卻說不出聲。於是,三人慢慢把四具屍體抬入坑裡。何花漸漸知道不能改變事實,含淚過來一起推土掩埋。接著,黃文用伏魔劍削樹幹為墓碑,立在墳前。何花含淚刻下“何氏合墓,必誅嘉興喇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