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葛明穹還想再勸說一番,讓那些舞姬跟隨在司徒長空的身邊,自己再加以威脅利誘,挑幾個舞姬做自己的細作,隨時稟報司徒長空的行蹤跟西辰王府中的情況。
可人家都已經把仙逝的西辰王跟王妃都搬出來了,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萬一讓人抓住他一國太子對西辰王府的先人毫無敬意這個把柄,那些一直想要廢棄他這個身體羸弱太子的大臣們可是有了理由了。
“老王妃的身體還好嗎?西辰王跟王妃因為那些海賊就早早的去了,當年朕知道了這訊息之後也是心神具傷。”千元帝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也是賢侄有本事,剿滅了永州周邊海域不少的海賊,為西辰王跟王妃報仇的同時也為墨國沿海地方掃清了隱患。”
“這是臣應該做的。”司徒長空面上也有悲切,一想到殺死自己父母的人在上首上穩穩的坐著,還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圍繞在他周身的寒氣聚升。
下面的大臣都聽到千元帝跟司徒長空之間的對話,隔著他們比較近的顯晉公府的席桌上,程浩民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看向司徒長空的眼神也帶了些探索。
之前顯晉公府夜間被賊人闖入,而且闖的還是他的書房。原本程浩民以為是跟自己作對的官員聘了人想要到他府中找不利於顯晉公府的證據,查了好長時間都可有找到闖入者的蛛絲馬跡。
可是,當他今天看到司徒長空後,就讓他不得不多了些想法,會不會那夜來的人是為了九年前的那件事?又或是,那天晚上來的人就是司徒長空本人?
一想到司徒長空有可能不僅宣召就私自來錦都城,程浩民心中一陣興奮,不管之前是不是司徒長空夜闖他的書房,他都要把這件事安到西辰王府的人身上,到時候千元帝拿著他製造出來的這些證據,就能光明正大的給司徒長空定罪。
而作為為千元帝除掉了心腹隱患的顯晉公府,往後的榮華還能少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跟千元帝討要一道子孫後代永世承爵的聖旨出來。
“瞧瞧朕,好好的提這些幹什麼,徒惹賢侄傷感。”千元帝嘆了口氣,“來來來,賢侄的身體剛剛有了起色,不適合飲用酒水,嘗嘗剛入冬的時候天雪山那邊剛送來的雪茶。”
壽德從一個小太監手上接過他一直託著的託盤,上面放了一個青玉製成的茶杯,還有一把用同樣材質支撐的小茶壺。
“世子請品茗。這雪茶啊,是天雪山那邊的特産,一年之中只有在剛入冬的時候可以採摘,摘下來就要趕緊的放在溫和的地方製作,而且這雪茶一年也産不到半斤,而今年天雪山的雪量並不多,只才得了三兩多的茶葉。國主聽說雪茶對久病剛愈的人甚是好,國主已經命令老奴把剩下的那些雪茶都包好了,等一會兒散了宴就讓世子帶回去。”
壽德說完,大殿中的官員家眷們紛紛吸了一口氣,眼神羨慕的看著司徒長空,這得是多大的榮寵才能讓國主把這麼珍貴的雪茶全都給了他?
一些從司徒長空進到大殿中開始就滿眼春色的小姐們,更加堅定了她們要嫁到西辰王府中的決心。
先不說西辰王府在墨國的地位,也不說現在千元帝對司徒長空的恩寵,就他本身的長相跟通身散發出來的,與錦都中那些公子們,甚至是一些皇子們都無法比擬的氣勢,就讓她們迷失其中無法自拔。
“謝國主恩賜。”司徒長空起身微微行了一禮,比剛才在大殿中央的時候給千元帝行的那一禮更輕。他倒是沒有在意那些小姐們的心理變化,這大殿上除了景秀瑜之外,他的眼中就在沒有其他的人了。
接過茶盞,司徒長空用杯蓋輕輕的颳了下茶水,抿了一口,趁著喝茶的功夫特意往左相府的席位上看了一眼,只不過這一眼並沒有讓大殿上的人察覺,就是景秀瑜都沒有發覺。“果真是好茶。”
“世子喜歡就好。”見司徒長空把茶喝下,壽德的眼底閃爍了一下,把小茶壺留在了他的桌席上,只拿著託盤走了回去。
在回到千元帝的身邊後,壽德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坐在太子席位上的葛明穹一直都在注意著壽德的神態跟動作,看到他跟千元帝之間的互動,葛明奇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下。
等壽德走後,司徒長空也沒再動哪壺茶水,跟沒有去動桌上的菜餚,從表面上看是在欣賞大殿中重新開始的歌舞表現,實則是在調動內力,把方才喝進去的那杯茶水從指尖逼出。
就在剛才壽德把茶水端到他跟前的時候,司徒長空已經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雖然被雪茶的清香掩蓋的幾乎聞不出來了,可是上一世他就是栽在這藥上,哪能嗅不出來?
這一世他也是尋遍了天下所有的珍奇迷藥才找到與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味道,也知道了這種藥原本就是出自宮中。這要其實是先帝招攬的一名道士在煉丹的時候偶然間得到的,覺得沒什麼大用處就束之高閣了,沒想到卻讓他的兒子千元帝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司徒長空把喝下去的那杯茶水都逼出來之後,跟在他身後的餘項適時的送上了一條錦帕,也利用衣袖的遮擋把原本捏在司徒長空手中的一條已經濕透的帕子給換了出來。
“賢侄這是怎麼了?”一直都在注意著司徒長空這邊情況的千元帝地時間發現了他用錦帕擦汗的動作,“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適?”
“壽德,給賢侄安排一間安靜些的偏殿,讓賢侄休息一下,記住,不要讓人打擾到。”也沒等司徒長空回話,千元帝自顧自的做了決定。
“謝國主關愛。”司徒長空想要起身謝恩,可是用手撐了下桌子,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而是他身後的餘項撫了一把才緩緩的站穩。
“也是朕太想見賢侄了,一時沒有想到賢侄的身體是不是能長久的坐在殿中。這宴席一時半會兒的還結束不了,雖然朕想讓賢侄回驛館中好好的休息一下,但賢侄自宴席開始後也沒有用多少膳食,等一會兒休息好了讓人去給賢侄送些吃食,等用完了之後再回驛館吧。”千元帝見司徒長空好像還要說些什麼,趕緊的開口堵住了他的嘴,把他能找到的拒絕的理由都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