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千元帝是不是有這樣的想法,底下的那些大臣們想就行了,為了維持新晉權貴跟老牌世家之間的平衡,別說千元帝才還不滿五十歲,就算是六十歲了,這大選也會按照規矩舉辦的。”對於這樣的事情,景秀瑜看的很是透徹。
上一世在昭奉國還沒有完全的掌控在她們姐弟倆手中的時候,那些大臣們也是用這樣或是那樣的手段送自己的女兒進宮,即便那時候自己的皇弟還不到十歲的年紀,宮中就已經有了一個大他五歲的皇後,其餘四妃雖然沒有選齊,可在他成年前,宮中的嬪妃已經不下二十人了。
這樣的情況在她徹底掌控了昭奉國之後才有所改善,而自己的皇弟親政後也選了一位家世跟德行俱佳的小姐為後,最主要的是那位新皇後跟皇弟是兩情相悅的。
“老皇帝還真是豔福不淺呢,這嬌滴滴的小姑娘進了宮,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不然讓陸神醫弄點兒新藥出來,以備咱們的國主陛下到時候有心無力?”說到這裡,纖柳眼睛一亮就要去找陸神醫。
“你可別給主子找麻煩了,若是老皇帝一個高興,想要證明自己到了這個年紀依舊雄風不倒,吃多了那東西出了問題,到時候還得主子來善後。”對於纖柳的餿主意,纖梅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正好,換個皇帝來當當,說不準換了新皇之後就沒了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了。”纖柳扯了扯嘴角,雖然他們沒有特意的去收集皇室中的訊息,可就當前的一些訊息來看,這個千元帝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他了。
先不說嚴重到看到任何事情都要陰謀論一番的疑心病,就是那狹小到比門縫還細的氣度,想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被一個大臣不輕不淡的教導了幾句,可是當她當上皇帝後第一個就是拿那位大臣開刀,朝中有不少心胸正直的大臣,因為說了實話被他撤職或是調離的不在少數。
而且這樣的撤職或調離千元帝卻從不親自動手,而是暗示給那些溜須拍馬的官員們,讓他們使計把那些人拉下去,得到的好處就是自己的官職上升。所以到了現在,整片朝堂上的大臣基本上都是順著千元帝來做事,就算是那些提出良好建議的大臣也得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婉轉再婉轉,就怕一個不小心也被處置了。若不是還有這些一心為民的大臣們在朝中頂著,整個墨國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已經定下進宮的人選了嗎?”對於纖柳剛才的牢騷,景秀瑜聽後也只是笑了笑,有千元帝這樣的國主,他生下的那些兒子能有幾個良善的?
“已經定下來了,是旁支的一位嫡女,今年剛滿十六歲,算起來還得叫淑妃一聲姑姑呢。那姑娘原本是有未婚夫的,還有不到兩個月二人就成婚了,就因為這一場大選,原本的正妻變成了小妾,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得寵的小妾”。
“現在整個程氏都是依附在顯晉公府之下,顯晉公府沒有合適的人選,挑來挑去也就那位嫡女的年紀合適。旁支的人知道這訊息後歡歡喜喜的把姑娘送到了顯晉公府中,已經請了宮中的嬤嬤在教導了,還是淑妃身邊的。聽說那姑娘也是個性格強烈的,鬧了好幾次,不過顯晉公府的手段有的是,最終還是妥協了。”
說到最後,纖梅都有些可憐那位姑娘了,大好的年華為了讓顯晉公府守住那虛妄的融化,就要在那吃人的皇宮中慢慢的被消耗掉了,最後剩下的估計也只有一副白骨了罷。
“各人有各命,別看那姑娘現在有情緒,指不定以後會怎麼個想法呢。”纖柳倒是沒有纖梅那麼多感慨,一個人所在的環境對她往後的人生有很大的影響,說不定那姑娘會在宮中站穩腳呢。
就千元帝的這個精神頭,看樣子再活個十多年也是沒什麼大問題的,有了顯晉公府跟淑妃的照拂,那姑娘說不定就能把握住機會生下個一男半女的。
宮中已經有好些年沒聽到那位娘娘傳出喜訊了,若是這位姑娘一進宮就有了這等榮幸。現在太子的身體又是那個樣子,這墨國往後到底是誰掌權還真說不好。
“程德那邊呢?還有什麼想法嗎?”景秀瑜見話題明顯的有些跑偏,又及時拉了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程德還一直惦記著莊子那邊呢,不過一直沒找到真正的主人,查不到莊子的背景,再加上顯晉公程浩民也警告過他不要再惹事,他一個顯晉公府的小公子也指揮不動府衙那邊,讓他們幫忙更改莊子的所有權。”
“這段時間程德又看上了鴻月樓中的一位姑娘,早把莊子的事情給忘腦後去了。秦管事前些日子去莊子中看了眼,被顯晉公府的人損毀了不少物件,但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再等個兩三天看看,沒什麼動靜了就讓秦管事帶著人回莊子中吧,損毀的哪些東西,能用的直接給租賃咱們田地的農戶,不能用的劈了當柴火吧。”景秀瑜想到莊子附近的那些農戶,一直都是租賃著她的田地,就當是提前給他們分發年紅了。
“是,奴婢這就去給秦管事傳訊息去。”纖梅得了景秀瑜的準信兒就準備出府去。
不過還沒等纖梅走出院門口,就看到遠遠的一行人往瞰蒼院這邊走來,領頭的正是不久前剛給穆悠婉敬過茶的金姨娘,而兩個雙胞胎女兒則是牽著她的手一測一個。
“主子,金姨娘往這邊來了。”纖梅想了下又折了回去。
“纖梅去辦你自己的事去吧。纖柳,一會兒金姨娘到院門口的時候告訴她一句話,本小姐對左相府後院的這些事情一概不感興趣,也不想自己的鞋子被打濕。”
“是,奴婢這就去。”纖梅纖柳同時應答到。
那金姨娘也是個聰明人,聽完纖柳的話後臉上的神情沒變,只是眼中稍微閃爍了一下,在院門口沖著景秀瑜正屋的方向行了一個禮之後帶著兩個雙胞胎女兒回到了西苑中。
站在窗戶旁的景秀瑜看到漸漸遠行的金姨娘跟兩個雙胞胎姐妹,把窗戶掩上,轉身躺回軟塌,一隻手把玩著那塊她經常磋磨的玉佩,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
不知怎麼的,景秀瑜的眼睛最後落在了自己床榻上的枕頭上,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壓在枕頭下面的那塊玉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