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正是景秀瑜及笄宴的正日子。早在前一天的早上,安老爺子就從琉璃城趕了過來,只不過不願意看到景順康,只是住在了外面的宅子中,趁機跟景秀瑜見了一面。
而這座宅子恰好就是之前景秀瑜帶著司徒長空去的那座鳳宅,就是因為祖孫二人這次不經意的見面,給司徒長空提供了便利,由之前的只能查到一點兒的蛛絲馬跡,變成了很快的就找到了正主兒。
“主子,外面已經陸續有賓客上門了,咱們準備一下?”纖梅所說的準備除了景秀瑜要提前期接安老爺子進府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今天的及笄禮要在前院舉行,在整個及笄禮的過程中,景秀瑜要換三次衣裙,這些衣裙不可能每次都要回瞰蒼院來換,那樣要浪費很長的時間,賓客們恐怕會等的焦急。所在在及笄禮開始之前,這些衣服要放在前院的一間廂房中。
而纖梅跟纖柳都知道在這次的及笄宴上穆悠婉肯定是要出手的,最有可能的計謀就是出在這些衣裙上,她們可不想這麼好的衣裙被穆悠婉拿來算計自家主子。
所以這個準備,也是有詢問景秀瑜是不是讓她們的人在暗中保護著這些衣裙的意思,畢竟從昨天下午開始,左相府中的一些護衛已經在魅影的幫助下換成了她們自己人,還有一些人隱在暗中防備其他人使壞。
“守門的不用管,挑一個人在暗中看著就行。”景秀瑜也不想讓這些衣服出任何的意外。
倒不是她多心疼這些衣裳,而是這些衣裳從養蠶吐絲到織成布匹,再到裁剪成衣,繡花描紋,都是手底下的那些人從很早就開始準備的,只為了能讓她這個主子在這一天光彩奪目,所以為了那些人的用心,這三件衣裳也不能有半點兒的損毀,更不能讓穆悠婉跟景瓊鈺染上半點兒汙穢。
有了景秀瑜的準允,纖柳很快的就去辦這件事情去了,而纖梅則是直接從左相府的馬棚中架了馬車,一路上朝著鳳宅那邊疾奔而去。
等纖梅把安老爺子接到左相府的時候,離著及笄禮開始的時辰也只有一刻鐘的時辰了,而景秀瑜也已經早早的等在了前院客廳的後堂,只等景順康公佈及笄禮開始,就從後堂出來舉行儀式。
“岳父。”景順康看到安老爺子來帶正廳,走上前去行了一個大禮。
“當不起左相大人的岳父,老頭子只是來參加外孫女的及笄禮的。”安老爺子半點兒臉面都沒給景順康,就沖著他在安玲瓏病逝還不到半年就迎娶新人,還沒有在第一時間告知自己的作為上,能給他好臉才怪呢。
原本按照墨國的規矩,喪偶的男子要迎娶新人一定要守滿了一年的孝期,並要在娶妻前指揮前夫人的孃家人一聲,這也代表了對孃家人的尊重。
可景順康當年在娶穆悠婉的時候一條都沒有按照規矩來,也是當時他娶的是太師的掌中寶,沒有人敢亂說,可是在安老爺子的眼中,景順康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偽君子。
原本安老爺子是想把景秀瑜帶回琉璃城的安府撫養的,可想到景順康已經在錦都城中有了些名望,肯定不會同意他的這一要求,這才有了當年清算嫁妝跟定下協議的事情。
景順康在安老爺子跟前碰了壁,但是也沒表現的多失禮,依舊禮數全套的把安老爺子引到了正廳中。
等到了廳中主位的時候,景順康親自整理了坐墊之後才請安老爺坐下,又引得廳中的人對他贊嘆有假,差點兒沒氣歪了安老爺子的鼻子。
也幸虧今天太師府中只來了跟景瓊鈺同輩的穆敏倩,若是穆太師或是老太君來了,這座位還不好安排了呢。
“及時到,請加笄者入廳。”隨著唱禮人的一聲高唱,象徵著景秀瑜的及笄禮正式開始。
開禮、笄者就位、賓盥,隨著唱禮著的提示,景秀瑜一步步的跟著章程往下進行,到了初加的時候,安老爺子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到景秀瑜的身邊。
看到為景秀瑜簪發的是安老爺子,正廳中的人紛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轉眼看著一臉鎮定的景順康,眨了眨眼之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景秀瑜跟安老爺子的身上。
人家血脈相親的父親都沒起來說話,他們這些只是來參加儀式的賓客也就不要多事了。不錯今天過後,這場由男子簪發的及笄禮肯定會在錦都城中被談論上好長時間。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安老爺子沒有在意正廳中那些人的眼神,一邊說著,一邊去掉了景秀瑜原本的發髻,然後從有司,也就是纖梅手中託盤中拿起一隻金燦燦的發簪,顫抖著雙手給她簪上了發簪。
等景秀瑜換了一套襦裙出來後,大廳中再次響起了唱禮的唱聲,接下來的二加依舊是安老爺子給景秀瑜簪發,反正廳中的賓客們經過前面的初加已經不在詫異,很是平靜的看著儀式繼續往下進行。
半個多時辰之後,整個及笄禮完整的結束,景秀瑜也正式的成人,這代表著左相府中有一位小姐,而是是嫡小姐,雖然這位嫡小姐不經常出現在人們眼前,已經可以議親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官員們也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特別是一些官員想到方才給景秀瑜簪發的是琉璃城安府的老爺子後,一雙雙精明的眼睛已經開始在景秀瑜的身上估算,好像是在算計她現在的價值一般。
景秀瑜感知到廳中那些人的目光,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頭,本想即刻就走的,可又想到安老爺子還在正廳中,又忍住了心中的不適,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一會兒的午膳開席。